“走吧,大舅舅,舅母,小灰灰……还有这位是……”红鲤姐的目光落在了雨瞳脸上。
“哦,这是飞晖同学的妹妹,这几天来市里旅游,在我们家做客,叫雨瞳。”舒了心的老爸及时介绍道。
“是吗,好漂亮的小妹妹啊。很有灵气哦,是哪位同学的妹妹啊,不会是女的吧?”红鲤姐一边揶揄着一边带着伴娘给我们做开路先锋,给我们带路。
虽然红鲤姐给我们带了路,但是最终的酒席却不是她能随便安排的了,因为大部分的酒桌都已经坐了宾客,她总不好逐客,最后当我和老爸老妈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上落座时,红鲤姐的脸都快变成沥青和柏油的混合物了,老妈最后拉着她的胳膊好说歹说,才让红鲤姐就此罢休。毕竟那时候主持人都已经穿好亮装准备上台。她也该着手准备新婚仪式了。
在座位上,老爸和其他亲眷不住地愤慨着说,这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排场大,办一场婚礼都跟烧钱大会似的,不是老百姓能够凑得起热闹的。我的小姑妈贴过身来小声说,据她打听这场婚礼开销起码也有八千万,礼金都收了好几千万。场地费和新娘配饰、迪奥定制的婚纱加起来都有两千万。
老妈也是感慨着说红鲤姐也是飞上枝头了,攀上了这样的豪门公子,只是这沈公子听说风评不行,以后也不知道是福还是忧,咱们小老百姓离他们的世界太远,伸手无力,以后要是红鲤姐吃了亏,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瞪眼干跺脚,忍气吞声。
听着小姑妈的拉拉扯扯,我想起了我那件在巴黎买的迪奥西装,那套服装也是价值百万,奈何之前在青铜树的时候被John的狮兽给咬烂了屁股,不能穿了。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郎官,沈公子登场!”
正拉着家常,场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还有无数女生的欢呼声,我转头,在无数的彩带飘花中,一名穿着黑色燕尾礼服、搭配着黄金黑玛瑙袖扣和配衬衬衣纽扣的白色百褶礼服衬衣、丝质领结及腰风以及黑色漆皮正装鞋的潇洒俊朗男子昂首阔步、大步流星地沿着上百米长的红地毯走上了台,男子留着一头干爽利索的发型,看起来像是走上颁奖台的男明星,目光清爽凝定,嘴角挂着韵味十足的笑容,离婚礼台最近的几张圆桌坐满了穿金戴银的秀美女孩,她们花痴一般地高呼着沈公子的名字,闪光灯中,沈公子举着一只手,像是明星接见粉丝般笑容满面,还有不少沈公子的车友更是开了德拉皮尔精选香槟直接往头上浇灌,我在青铜树见过这种香槟,据说是法国戴高乐总统最喜欢的香槟。
沈公子登场时,我看到了不少的女车模女模特都默默拿出了手绢抽噎不已,似乎在暗自啜泣惋惜自己的青春岁月。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和沈公子赢得满堂彩的拉风登场不同,红鲤姐出场时,呼声却反而低了一些,因为到场的宾客中,红鲤姐的亲人比重才只有两成,只不过我们女方这一边的亲戚倒是有人很热忱,尤其是红鲤姐曾经的那一干跟班小弟,一个个都是如丧考批的模样,我也是为红鲤姐鼓着掌,看她一身的头纱、手套、项链、耳环、新娘手花、腕花,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红鲤姐曾经拉着我去游乐园的时候问我,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当时傻呵呵地笑着对红鲤姐说,我就喜欢像红鲤姐你这样大姐头风范的女孩,可以带给我新奇世界,拉着我到处疯玩。我还蠢兮兮地说,我喜欢的女孩必须叫我小灰灰,这样才听着习惯自在。
当时红鲤姐还肉麻地对我说,那恐怕世界上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要不我委屈一下嫁给你吧。
我还乐不思蜀地一口应承说,好啊,反正红鲤姐你这样的性格也嫁不出去。
红鲤姐弹了弹我的额头,笑而不语。
那是只属于我和红鲤姐之间的小秘密。
“沈公子,我爱你!现在告白不晚吧?”一个女生做出喇叭手,壮着胆子红着脸喊道,全场爆笑,弄得红鲤姐有些尴尬不自在。
主持人开始说起顺溜的婚礼祝福词,听那顺溜麻利的口才,就知道他是身经百战的老牌主持人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请来的大人物。但是既然连婚礼主厨都是米其林三星店里空运过来的,想来这主持人也必然是来头不小。
临近我们酒桌的一席不知道跟沈公子什么关系的亲戚,他们染着金黄色的欧罗巴人风柔软波浪烫发,时不时打量着我们的酒桌,大声议论着,语调尖锐,眉峰高耸,眼神不善,说的居然还是挪威语,似乎知道我们听不懂,肆无忌惮。
“也不知道崇洋哪里找来的野丫头,这种女人到底哪里好,看起来都像个没教养的村姑,看她亲眷那身的行头,一看就知道是来傍大款的,还没结婚肚子里还有了孩子,没准是哪里来的野种,故意擦着时间来借鸡生蛋。”
“就是就是,我也劝了崇洋好几回了。你别说,这丫头刚才在门口还闹婚来着,这种疯丫头娶回家真是家门不幸啊。”
乖乖,我好歹也在青铜树混了一段日子,欧洲什么人没见过,斯堪的纳维亚粉丝都不少,挪威语更能够听懂不少,真当我听不出你们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