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你不知道，飞晖，其实实话不瞒你，之所以我会喜欢仙儿，是因为，当初是她先向我告白的。”

听到矮子的话，我的脑仁里如同塞入了一枚球状闪电，噼里啪啦直作响。

刚灌入我口中的杧果汁咳喷而出，点点滴滴洒满了桌，我侧过头去擦了擦嘴角，看着空天航母舷窗外的景象，太阳已经开始出头了，大平原的彼岸，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座高山，浮在那里，饱受了一夜的月光残照，山的周围酝酿成一层朦朦胧胧的岚气，反射出一种紫不紫红不红的颜色来。

“这是真的吗？”我静下脸色来，看着矮子。

矮子手指扣着装着椰奶沙拉的骨瓷杯，轻轻转动着，垂着眼睑道：

“知道吗，其实仙儿她很单纯，也很喜欢小孩子的。很早的时候，我就听说仙儿的美貌了，就想去看看她长成个什么牛鬼蛇神。结果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我就被她吸引了，我装着小孩的语气，嗲嗲地骗她说我是个迷路的小孩，我的爸爸是个新来的教师，她居然真的信了。还牵着我的手，在白云边里到处瞎转悠了整整一个下午，帮我找我的家人。仙儿，她就是有这么单纯。”

听着矮子的回忆，我不禁莞尔，脸上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笑容。

“是你太老奸巨猾了吧，百阅哥。”我忍不住说。

矮子没有看我，视线斜落在光滑的水晶桌面上，继续道：

“可是仙儿就是有那么简单，那么善良。那时候，我还装小孩子问她喜不喜欢我，仙儿居然说喜欢我。我还柔声柔气地说，漂亮的大姐姐，等我长大了，她可不可以嫁给我呀，她居然还笑着点头答应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得那么自然和灿烂。你知道那时候我强憋着气，有多么想笑吗？”

我抿着嘴，脸上保持着笑容。

矮子也有些得意洋洋地浅浅笑起来：

“顺便再告诉你，仙儿的初吻也是我的。那天我冒充小孩吻了她，之后就告诉了她真相。结果她就被把我给丢到了学校游泳部的华清池里。那时候我又想假装不会游泳溺水，结果真的呛了几口水差点溺下去，结果仙儿她还亲自跳下来救我，当时我就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现在想来，其实应该就是她的尾巴了。”

我沉默着，听着矮子的讲述，静静地看着他，最后无语地总结道：

“百阅哥，对于你的这些种种恶性，我只想说……你实在是太贱了。”

矮子眉弓笑出了彩虹，道：

“贱吧？是啊，哥是很贱。但是是男人总得负责对吧，人家女孩向我告白，还把初吻给了我，现在却在别的男人怀里，这种事，飞晖，换成你，你能忍吗？”

我的心一僵，想起了当初薇薇躺在Ｊｏｈｎ怀抱里的景象，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不能。”我平静地道。“百阅哥，我理解你。”

矮子点点头，拿起已经融化了一半的椰奶跟我对杯，道：

“好兄弟。你懂我。情场如战场，所以这是我的战场。我必须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仙儿给我一个真心的解释。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相信很多东西，有时候我不相信别人说的话，不相信别人做的事，但是我深信一个东西，那就是眼泪。我相信，眼泪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得去。”

我心头一热，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熊熊的火焰，我重重地看着矮子，语重心长地道：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百阅哥。”

矮子的眉头一跳，道：

“飞晖，这件事跟你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你今非昔比，已经是龙神集团的掌舵人，身家万亿，这趟浑水，你就别掺和了。我是个愣子，愣子做的事总是不讲道理的，你别学我一时冲动。”

我笑了笑，乐呵呵地道：

“怎么跟我没关系呢？我可还想为了薇薇抓神兽来着。钻石谷都还没找到，西天取经的路走了一半，怎么就能这么散伙了呢？百阅哥，记得我以前听过一位到过印度的旅客说过的话：生活、恋爱、吵架、喝酒、飙车、逃票、做沙发客、跳舞、哭泣、被骗、踩牛粪……要是一项没有经历过，就不能算来过印度。忘了吗，猫姐说过，我跟你加一块儿，就是最小的质数，咱们可是一起二的。这一切，都还没结束呢。”

语毕，我和矮子相视一笑，碰杯对饮，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