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媚眼如丝，如同魔女一般轻轻地笑道：

“主人，你这是干什么呢？当初给我设置这样程序的人……可是你自己啊。对我来说，如果你不能重新变成我的主人的话……你，就只是一堆垃圾，一块废品而已。对我毫无价值啊。”

我掐着玄牝的力道更重了，难以忍受的事实就像是重锤一样敲击在我的身上，而玄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任由我的手紧紧掐着她雪白的咽喉。

我感觉到我的眼角湿润了，难以忍受的痛楚在我的心中像是毒蛇一样咬噬着我，我猛地松开了玄牝的咽喉，痛苦地抱住了脑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疯狂地大吼了一声，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眼角流溢出了眼泪，而嘴里却流溢出道道的唾液。

一直以来……我就没有信任过玄牝。

但是，我却希望我能够相信她。

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唯一一个还坚守着我内心最后一块土地，能够给以我慰藉的人……

可是现在……她却告诉我，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让她执行自己任务的工具……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而已……

我开始大笑，但是很快这种笑声却又变成了剧烈的抽泣，酸涩的泪水像是崩溃了堤坝后的洪流一股脑儿地宣泄下来，再也止不住。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贴上了我的面颊，细柔的话语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可怜的小主人啊，你哭什么呢？你现在……还是有选择的啊……这个世界这么残酷，选择归元就好了啊，选择去死就好了啊……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离开这个精彩纷呈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我轻轻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泪水，看着近在眼前的玄牝那皓洁娴静的脸庞，这张脸是如此的精致，如此的真实，离我如此的近……却又离我如此的遥远，仿佛天边的庚星。

玄牝轻轻搂住了我，细细地拍着我的背，任由我的脸贴着她那曲线丰满的弧度，我湿润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将她和服的一小块都变成了半透明之色。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咬着嘴唇，轻轻地道。

我抬起头，看到了天空中身上已经被豸虫布满了的神鹰、玉帝和娜戈女王，看着它们那如同冰雕一般定格的战斗的姿势，我的心再次轻轻跳动起来。

“战士何辞死！”

神鹰那英勇无畏的绝望嘶喊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让我的心口一颤。

是啊，玉帝他们还在浴血奋战，它们都还没有放弃，即便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它们还愿意舍生忘死，挥泪洒血，战斗到呼吸停滞的那一刻，看到神鹰那满是鲜血，皮肉腐烂、羽毛都秃光了却还是为了我而战斗，为了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存活下去而英勇奋斗的热血身姿，我血管里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

这是一场也许注定没有胜算的战争。

可是，下到士兵，上到军官，却没有一个人肯放弃，而我这个总帅却在这里哭鼻子，打着临阵脱逃的主意……实在是太丢脸可笑了。

“真的……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吗？可是……我真的好想赢啊，玄牝，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战胜循蜚，告诉我。”我不甘心地攥紧了双拳，从玄牝的身上缓缓仰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

玄牝淡淡地莞尔，月亮被涌出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空中摇晃着，吹拂着玄牝的秀发，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上移动着的沙漠一般，衬托着静谧的夜。

“是啊……这一次，主人，你赢不了的。”玄牝苦楚地道，“光靠神兽的力量，主人你没有任何胜算了……如果靠骰子的力量，你却没有那个机会了，我已经看到了骰子显示的那个未来。主人……很抱歉，这次真的是万事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