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太爷满脸的怒气,目光在厅中人身上扫来扫去。
李管家在带人搜查,这里也不能一直静着,搞得人心忐忑。
宁嘉仗着潘家老人对自己的宠爱,率性地开了口:“爷爷,那贼偷了什么东西?!”
潘洋掷地有声:“一双鞋!”
众人齐声惊呼:“一双鞋?!”
一瞬间,谁也不瞌睡了,只觉得惊疑不定、啼笑皆非。
宁嘉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爷爷,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潘家别说是一双鞋,全天下的鞋买回来,都不成问题!”
潘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微微压低了声音:“那鞋不是普通的鞋,是你姑奶奶的。”
宁嘉的眼睛倏然睁大,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这个家里平日最不能提起的两个人,就是姑奶奶潘柔琦和小爷爷潘澄,那是潘洋此生最大又无可奈何的痛。
李管家不久来回报,说是没找到贼的任何踪影。
潘洋气得直喘气,任潘海和李安然劝了又劝,也没把怒气劝下去。
林衔玉等人听宁嘉说过那故事,一下子就明白了,神色一整,表现出该有的严肃和尊重来。
所谓旁观者清。林衔玉超乎寻常的冷静:“潘家这么有钱,那贼却偏偏只偷一双鞋,那定然是有备而来。”
他的话让潘洋和潘海冷静了下来。潘海道:“爹,这人少说也得知道当年的事情。”
潘洋眯起眼睛:“我看那个人的可能性更大。”
潘海大惊:“爹是说……他又回来了?”
“不然呢?那双鞋本来就是给他做的!”潘洋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有脸上香,就没脸来见人?”
掌灯神色未动,只静静地坐着,为了不引人怀疑,该摆什么表情就摆什么表情。
凌萱只道他挺会演戏,心情却稍稍沉重了起来。没人会平白无故去偷人家的鞋,掌灯这次来是别有用心。
也不知潘洋想到了什么,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看得潘海和李安然心惊胆战。颤着颤着,潘洋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潘海惊恐地叫道:“爹!!”
宁嘉也是一脸慌张地扑过去:“爷爷!”
李管家大叹一口气,当即命小仆出去找大夫,潘家顷刻间乱成了一团。
见潘洋被抬到屋里去,掌灯怔然了。怪他动作不利索,才会被潘老太爷发现,如今把人家气得晕了过去。
潘老太爷年纪一大把,掌灯担心他会因此重病,那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了。凌萱瞟了一眼他略焦急的神情,心想:你终于按捺不住了吧?
一下子来了四位大夫,人人都说潘老太爷是一时激动,才会缓不过气地晕过去。
天亮的时候,潘老太爷醒了,大夫们相继告辞离去。
掌灯一口气刚松了两天,宁嘉却是忧心忡忡。潘老太爷虽然醒了过来,却卧床不起,连饭都不怎么吃了。
潘海再次请来大夫。大夫众口一词,潘老太爷心结难解,心病还需心药医。
潘海和父亲的感受不太一样,叹着气道:“那人连个面儿都不露,心结如何解?”
掌灯听见这句话,灵台一清明:他知道症结所在了!
于是,掌灯回到房间裁了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了一些小字,趁着潘老太爷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包了石头丢进去。
听见声响,面对墙而睡的潘洋翻了个身,见地上有个纸团,屋里又没人,便拖着病体起来捡起那纸团。
一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他就愣住了,神情变得无比怆然,就像是突然遭逢了人生最绝望之事。
那纸条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殇已入黄土,取物留念之。
潘洋痛不欲生地捂住了眼睛,心想到底是年龄增长时日久了,凭那人的秉性和肆意,敢出现在灵堂之上,怎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他已经死了。
潘洋用手盖住眼睛,心想他终于死了,妹妹在黄泉路上终于等到了他,他们彼此再也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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