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看着她，心里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末了，他还是说道：“或许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的。”论亲疏，莫千殇和莫千鸯是真正的亲兄妹。

莫千鸯认真地看着他，直觉这事情与她有关。

“那本《启灵诀》由师父所写，亲自放到乾地陵的。我们去取冰魄珠回来的路上，林衔玉把它偷走了，后来他自己也承认了。”

一下子愣住了，莫千鸯没了任何反应。

那是她哥哥的东西，哥哥的东西……

她忘不了哥哥有多么的迷恋武功，甚至不惜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惜把自己一次次地置入危险之中。

见她兀自陷入发呆，掌灯心中泛起一丝苍凉，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她回过神儿来。

过了好久，莫千鸯问：“你们都练了，那就是旗鼓相当，这比武还能有结果？”

“没把握的事情，我很少去做的。”

莫千鸯站了起来，又恢复了来时的冷漠：“教主的话我已带到，你自己多保重。”就此匆匆而去。

推开窗户，掌灯遥遥地望着莫千鸯离去的方向，那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被人给撞到了，竟然也没反应。

夜幕降临，莫千鸯坐在床边已发了好久的呆，丫头问她是否用饭，她也不搭理。

等夜色深沉，她快速地走出了院子，走向教主所在的院子，秦彦恰好从里面走出来，正在关闭院门。

“秦彦，教主可还在练功？”

“没有，最近都没有。”秦彦不比苏江，对她从没设过防道：“教主似乎武功大成，不必再像从前那般焦急了。”

莫千鸯笑了一下：“那可真是恭喜教主了。”

“是啊。”秦彦没心没肺地答道：“前段时间教主的怒气有多大，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他终于好好睡觉了，我和苏江也能轻松一些了。”

点点头，莫千鸯侧了侧身：“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秦彦走的不见人影，莫千鸯重新推开了门，教主的院门是从来不锁的，这是惯性。

她的目标是练功房，以教主的深思熟虑和小心翼翼，苏江和秦彦可以自由出入大厅和房间，但练功房却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的地方。

为了不让秘籍被人发现，教主一定会把秘籍藏在那里。

夜沉如水，历经百炼的莫千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刺激过了。这里和大厅一样空荡，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只有如炕头一般的练功台，中间放着一个在夜里看不出颜色的蒲团。

莫千鸯在原地盯了一会儿，走到练功台边，对着蒲团按了按，感觉里面中间的地方很硬，周边都是棉絮一般的柔软。

她用力撕扯开蒲团，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从棉絮里掏出一本书册来，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启灵诀》。

触摸着那柔软而光滑的封面，莫千鸯一时发痴起来，那触感就好像是小时候，哥哥手把手地教自己练拳，练习每一招每一式。

他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独独对武功，看作比生命还重要。

多年前起，莫千鸯就已经不会流泪了，现在感觉着哥哥亲手写出的东西，却是眼眶一热，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忍不住地吸气，却不能停止无声哭泣。

身后吹来一阵风，莫千鸯眼睛一瞪，慢慢地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把《启灵诀》放到了背后。暗夜中，一道黑色的人影直直地站在身后不远处。

莫千鸯先是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屏住了呼吸，她知道来人是谁。

只闻空气中一声微动，桌上的灯亮了，发出淡黄色的光来。莫千鸯的脸猝不及防地呈现在林衔玉面前。

林衔玉主观认为，这个属下是来偷他的武功秘籍的，当直面莫千鸯脸上的泪水时，不禁微微一愣。

莫千鸯显然也很快发觉自己的异常，匆匆用袖子擦干泪水。

“莫长老，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进来前只想着拿到《启灵诀》，完全没想过如果被发现了，应该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

对于她的迟疑和些微惊慌，林衔玉静静地看在眼里，伸出了手：“把它交给我。”

不，这是……理智之下，莫千鸯把《启灵诀》从背后拿出来，放到林衔玉的手掌上，下一秒她立刻被林衔玉一掌打飞，整个人摔到了练功台上。

把《启灵诀》收进自己怀中，林衔玉厉色盯着她：“莫长老，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趁着本座休息时私自踏入这里，还想偷本座的武功秘籍？请问你是活的不太耐烦了，还是你早已和武林盟的人勾结在一起？”

“我没有。”莫千鸯捂着发疼的胸口，吃力地回答道：“属下对天绝教忠心耿耿，教主的命令，属下从未推辞或者违背过。”

林衔玉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语气飘然：“那你怎么解释今天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