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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魏文勋,也是顿觉头皮发炸,心慌如麻。守哲家主,还真是想将郡守大人也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他老人家可是紫府上人……不是他魏文勋,绝非是你想怎么摆姿势就怎么摆姿势的?
魏文勋真怕郡守一怒之下,把他也给牵连了,忙不迭对王守哲挤眉弄眼,暗示他赶紧打住,莫要真的惹恼了郡守。
岂料。
王守哲仿佛没瞅见他的眼色,继续说道:“大人,青萝海在名义上,陇左郡有一半的管辖权。可事实上,因陇左郡城距离青萝海位置太远,管辖力度不够。此外,咱们陇左郡北方的津港,又对青萝海的掌控能力偏弱。以至于如今的青萝海,几乎游离于陇左郡,成为辽远郡的专属海域。”
此言一出。
太史安康的脸色更黑了,王守哲这小子,简直就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他堂堂郡守不要面子的啊?
“但是现在,咱们陇左郡的机会来了。”王守哲正色地说道,“此番辽远曹氏,出了这么大一桩子事,往轻了说那是养寇自重,往重了说,那是蓄势谋反。”
“先不提曹氏接下来的自顾不暇,辽远郡郡守在此事上知不知情?若知情,他便是同谋之罪。若不知情,少不得也是个失察失职,管辖不利。可正在此时,咱们陇左郡的太史郡守却是临危挺身,将青萝海群寇清剿而空,守护国海。这两厢一对比……”
“有点意思。”太史安康眼睛眯了起来,仿佛有些心动了。
“大人,青萝海乃是以长公主之名命名!”王守哲压低声说道,“陛下当年还是准帝子之时,便诞下了青萝公主,一直以来都视若珍宝。如今他年岁……唉,这人呐,越到后面,就越容易缅怀年轻之时……若大人此时将青萝海清剿一空,再上奏战功,说是不忍见到公主之名的海域,被群寇糟蹋。届时,收回整个青萝海的管辖权那是轻而易举。”
太史安康顿时心动不已,此时虽然已经逐渐开启帝子之争,然而真正等到权力交替也非一朝半夕之事,其过程少则一两百年,多则两三百年。
而任何一位大帝,越是临到晚年,越是到了权力交替之时,往往也会越敏感,反而会将权抓得更紧。因此,现在大帝的权势反而超过往昔。
这也是为何大部分上位者和高品世家,都不愿意提前介入帝子之争的原因之一。万一触怒到陛下某根敏感神经,便大事不妙了。
若他太史安康能凭此立下功勋,便有机会再进一步,届时,在未来帝子之争中更能从容应对。
种种好处很大,只是太史安康依旧有些疑虑:“守哲啊,照你这种说法,拿回青萝海管辖没问题,讨得陛下欢心也没问题。只是拿回青萝海后,又有何用?一旦治理不力,要不了多久,又会生出污秽。到时候,本郡守再被人参上一本……怕是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之顾虑非常周全。”王守哲装模作样地夸赞了一句后,正色说道,“咱们陇左郡津港孤悬在外,的确孤木难支。但是咱们可在青萝海的群岛中间,可再设一卫。即可作为北地商业运输周转中心,又能发展渔业捕捞,养殖等产业。”
“以前渔业弱,乃是运输能力不足。如今咱们陇左守达商行的空中冷链系统日渐成熟,可轻松将高端食材往大乾各地输送,将产生巨大的经济利益。”
“我相信青萝冷海名贵海鲜的名头,一定会响遍大乾!我王氏不才,愿为大人鞍前马后,倾力打造‘青萝卫’。”
太史安康被惊呆了,合着这小子谋划来谋划去,胃口竟然如此之大,野心竟然如此之狂。这哪里是在为陇左郡谋划青萝海啊,分明就是在为他们王氏谋取青萝海。
但是不得不承认,以王守哲这小子以前表现出来的能力,还真有很大的成功可能性。
而且如此规划,非但对他王氏有利,实际上对他太史安康也非常有利。他沉吟了片刻后,看向王守哲的眼神,更加凝重了几分:“守哲当真是好谋略,青萝海这一手棋,即打压了辽远曹氏,又为王氏赢取了巨大利益。可谓是一石双鸟。”
“不,一石三鸟才对。”王守哲笑着说。
“也对,哈哈哈。”太史安康畅快地笑道,“守哲家主,来来来,尝一尝老夫珍藏的云罗仙茶,这可是从寒月仙朝而来高品仙茶,有滋润灵台,温养神魂之效。”
“多谢大人。”王守哲也不客气,笑着与太史安康一起品尝仙茶。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就好似是相知相交多年的“忘年兄弟”。
一旁的魏文勋心中感慨万千,郡守大人啊郡守大人,您这么快就摆好姿势躺了?就不再多坚持坚持了?唉,说起来,还真是守哲家主的本事啊。
……
辽远郡。
紫府曹氏主宅。
作为一个传承了将近两千年的世家,辽远曹氏的这座主宅规模之大,即便在五品世家之中都算得上是极大的。
从空中往下看去,只见阡陌纵横,一排排屋舍绵延层叠,黔瓦飞檐,院墙高耸,蔚为壮观。
相较于王氏的春风得意,曹氏就显得士气低沉,形容惨淡了。
蓦地。
一只白色的飞鸟跨越千山万水,扑闪着翅膀没入了层叠飞檐之中。
很快,一个用灵竹制成,不到拇指粗的小竹筒,就心腹家将被送到了家主曹邦宁所住的“苍覃院”中。
这灵竹筒上雕琢了简单的铭文,附有禁制,封口处也用蜡精心封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物件。
而此刻,苍覃院中,曹氏家主曹邦宁正在书房内与亲姑姑曹幼卿商议正事。
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沉重。
显然,青萝海针对王氏商队行动的失败,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家将送来灵竹筒后便退去。
曹邦宁拿起灵竹筒,边打开边沉声说道:“姑姑,如今的局势很糟糕,王氏针对我们的袭击早有准备,竟然用天机留影盘暗中留影,套出了邦彦的话。”
“我之前已经打通关系,让人告知邦彦务必咬死牙关,认定先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临场嚣张之话,这是他的私人行为,与我们曹氏无关。如此,咱们曹氏才有机会暗中发力,将其救出。”
“现在信鸥传回了消息,应该是回执。”
曹幼卿脸色略微舒缓了些许:“邦宁,你此事处理的颇为妥当。只有先将曹氏摘出来,才有转圜余地。你放心,等风头过后,我也会通过关系暗中出力。就是要委屈邦彦,吃几年苦头了。”
“哼,有什么可委屈的?若非他办事不……”家主曹邦宁边嘀咕着,边打开信笺,才没看几眼脸色就瞬间变了,“怎么可能?
曹幼卿也是心中一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莫非有了变故?”
“邦彦这软骨头蠢货!”曹邦宁气得双手颤抖,随即狠狠一拍桌子,差点没把那张千年灵木桌给拍成碎片,“他,他竟然没能扛得住,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