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径的两边,还有飞楼雕缕的游廊,台阶下面石子路,铺成甬路绵延向花径深处。
“这里园中的花卉,都是老爷和小姐多年收集的一些少有的品种,不光是这里,那边花房暖室里,还专门请了京里有名的匠人,专门在这园中看护花草,要说这京里,都说我们太傅府的花木种类最是齐全。”春琴得意洋洋的如数家珍道,然后指着远处那琉璃顶的房子道。
远远的,董妙文看了一眼,暗叹,这有钱有势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若真是喜欢什么东西,就像收藏古玩珍宝一般,才心满意足不可。
董妙文和春琴边走边欣赏美景,绕着园子走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就看到前面有个小凉亭,亭畔立于溪路水边,看似凉爽,就走了过去,来到近前,董妙文抬头看,这亭上面也题了匾额,是“品风”二字。
看到眼见这两个字,董妙文倒有些糊涂了,此字和刚在园门口那字完全不同了。
这“品风”二字,笔法秀逸不凡,疏朗通透的线条,笔锋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里透着潇洒含蓄,低昂有志的向上之风骨,真是难得的好字,只是,这写字之人虽是男子,笔中透露出激情和含蓄的矛盾之气,这功力虽好,但不像是年长之人能写出来的。
“这个字……,好生奇怪,和门口高太傅的字完全不同。”董妙文见这字很是不俗,但不像是高洁婷能写出来的,便小心低语道。
“董大夫真是好眼力,这字确实不是我家老爷写的。”春琴虽识得几个字,但对这些功力笔法的事都不是很懂,见董妙文居然能看出是两个不同的人写出来的,就忙出声道。
“门口那个是我家老爷写的,这亭字的题字,是我们老爷的得意门生尹公子写的,我家老爷看过之后,都夸奖尹公子写得好,学识也强过他所有的门生。”
尹公子?董妙文站亭前看着这幅字,想了想,听到这个称呼好像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猛然间想到,端午节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叫尹公子的人,长着一双很是夺人心魄的狭长凤眼,但是看人的眼光似有些傲慢和冷淡,所以董妙文对他的印像,也只限于长得不错,但是人有些眼高于顶的傲气。
董妙文喜欢温暖亲切的男子类型,对那些不懂得尊重别人,孤傲的世家子弟,长得再英俊也不会感兴趣,只是今天看到这么好的字,居然出自于那人之手,倒是有些惊异。
看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羁,倒是有心怀激情的气势,那个冰冷外表的尹公子,难道就是传说中人闷骚男?!
想到这里,董妙文倒是低头轻笑了起来。
“董大夫,有什么可笑的,说出来我也听听?”春琴见董妙文一人独自发笑,就有些好奇的打趣道。
“咳咳……”董妙文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就忙收起了笑容道:“没有,只是想到了之间的一点事,不足道矣。”
春琴见董妙文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说,也就不再追问,提议道:“董大夫,不如您先在这里歇下,我去叫别人准备些瓜果茶点端来,在这里看看花如何?”
董妙文点头称是:“那就有劳春琴姐姐了,我先在附近转转,看看花木。”
春琴笑着点头,就下去安排些茶果,打算端过来好生招待小姐的贵客,让董妙文在园中赏花品茗。
虽刚才和春琴走了一路,但董妙文面对如此的美景,也并不累,打算在附近再转一转,一抬头,看到了刚才春琴指的琉璃顶的房子,知道那里是太傅的花木暖房,心里一动,倒是有些兴趣去看看究竟,就缓步走了过去。
转过丁香花树的屏障,董妙文沿着石子铺的甬道向里走,隐于树杪之间的花木暖房,现于眼前,花木林立之间,交相辉映着各种奇花名草,透明的琉璃顶,还有打磨得薄薄的水晶片拼成类似玻璃的样子,镶嵌在窗子上,使得光线很容易进到花房里。
真是让人啧啧称奇,董妙文没想到,这太傅府里倒有这样的大手笔,做了水晶片拼成玻璃,虽说这里的水晶原料并不贵,但光这手工打造成这样,也得需要很多的人力和钱力才能实现,没有三五年,估计也建不成这样的花房。
看到面前花间多姿的盛景,董妙文倒有一番感叹,自己又不会像古人一样做诗,突然想到了几句话,是她原来不知在何处看到的句子,倒是应景:“白云悠悠绕翠峦,问凯旋,是何年?芳草连天,绵延到家园。家园深在丛林中:叶正茂,枝正繁。鲜花朵朵带笑颜。”
“是谁在那里?”正在董妙文大发诗性,准备独自舒下情,随嘴诌了几句说诗不诗,说词不词的时候,一个低沉中带着稳重男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