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黯然,松开了乔轩少的手,却在他正要夺门而出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劈向他颈后。
乔轩少只觉脑袋一震,晕倒在地。
向小二打听才知落日崖是在镇外东郊的归雁山上,据说,那山虽不高,但地势极为险峻,极少有人登上。
果然,对于有武术功底的叶珞绪而言,这山已很是陡峭且山路崎岖复杂,那寻常百姓自然是连半山腰都极难爬上。
待叶珞绪攀到听风亭时已是巳时,江曲棉正坐在亭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怎么来的是你?你那小情郎呢,带着泷岱跑了?”江曲棉起身走向她,轻蔑道。
叶珞绪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江曲棉抚弄着耳边的黑发,缓缓道:“你可知道不把泷岱带来是何结果?”
“我就是知道后果才来的!”叶珞绪召唤出幻琉弓和幻琉箭,瞄准她道。
“哈哈……”江曲棉拍着手,笑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这样向我挑战的,你是第一个!”
叶珞绪朝江曲棉连射几箭,但都被她挥手挡下,好似在她眼中这些急速而来的幻琉箭都不过只是几片羽毛而已。
“哼!”江曲棉猛然冲到叶珞绪面前,单手劈向她,叶珞绪侧身一避,却被江曲棉反手一掌击向胸口。
叶珞绪虽是从小习武,但仍顶不住江曲棉这等残暴杀手的功力,一口鲜血直涌上喉。她捂着胸口,踉跄地退后两步,又迅速拉开幻琉弓,向江曲棉射出一支火焰箭,却又被轻而易举地避过。
“呵呵,有意思!”江曲棉用脚勾起那支落地后就熄灭的火焰箭,轻轻向上一提,箭稳稳地落入她手中。
她悠闲地把弄着熄灭的火焰箭,阴险一笑,道:“这样吧,你乖乖交出幻琉弓和地图,我就饶你一命,否则以你的功夫,要不是我手下留情,早就见阎王了。”
叶珞绪自知并非江曲棉的对手,硬碰硬不过是蚍蜉撼树,于是心生一计,决定用拖延时间来确保地图和乔轩少的安全。
她将幻琉弓收回体内,道:“幻琉弓、地图,你一样都别想得到。”
江曲棉见她还是如此不知好歹,便又是一掌猛击在她的胸口。
这一掌,使双手抵挡的叶珞绪仍是无法招架,重重地撞到身后十步开外的树干上,随后跌落在地。她明显感觉肋骨似乎要被震碎一般,鲜血从口中直喷而出。
叶珞绪用袖口擦干嘴角的血迹,倚靠着树干勉强站立起来,对着满面怒容的江曲棉笑道:“呵,你杀了我啊。”
“杀了你?我可没这么蠢!”江曲棉一步步逼近叶珞绪,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交出这两样东西为止!”
乔轩少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颈部的疼痛仍未消散,他从客栈的床上坐起,发现枕边赫然放着一张纸条。
“带他们走”仅仅简单而熟悉的四个字,让本还脑袋昏沉的乔轩少顿时清醒。回想起叶珞绪当时坚决的态度,一股冰冷的凉意瞬间从五脏六腑灌满全身。
他不暇思索,施展轻功从窗口跳下后,立马向落日崖飞奔而去,因为他深知,像江曲棉这样的杀手,为了达到目的,不论多残暴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傻瓜,你千万不能有事!”他一边奋力奔跑,一边祈祷,“我一定不能让你有事!”
乔轩少自从懂事起就知道,他的人生是黑暗的,不由自己选择和控制的,但是遇见叶珞绪后,他的生命被点亮了,而且那束光芒越来越亮,让他慢慢地有了牵挂,也让他在两年前那场生死之战中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他从未告诉过她,这九年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可以收到她的飞鸽传书,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可以共享她的喜怒哀乐。
他也从未告诉过她,保护三皇子是他不可违抗的使命,而保护她,则是他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他自责,如果他从未出现过,她就不用这样以身犯险。
他害怕,事到如今他却连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