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别哭啊!”官贤释哪里见得女人哭,想靠过去拍拍背部安慰她,又碍于男女有别不敢触碰。
女子越哭越大声,落在他耳里就像是小婴儿的哭声。官贤释咬紧牙关,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点吃的!”
怎料这院子里统共就两个房间,官贤释把院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吃的。女子的哭声响彻云霄,他心烦意乱之下,决定再次硬闯院门。
他就不信这院子还有鬼了!
官贤释越跑越快,眼看着就要冲到门前了。就在这时,衣绿苑的老鸨忽然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门前,把他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老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地上轻轻一推。奇怪的是,那托盘竟然穿透了无形的屏障滑到了官贤释的脚前。他试探性地伸手一推,那股阻力再度把他挡了回去,看来这个结界是只能进不能出。
“拿去分了。”
“是你把我关起来了?”官贤释愤愤地开口,“你用的是什么妖法?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
“为什么?”老鸨笑了,“你本就是属于她的。”
“你在说些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就在这里呆着吧。听说你曾读过些诗书,这几天你就负责把阿婴教好了。你就当她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耐心些教导。”老鸨淡淡地撇下几句话后,转身潇洒离去。
“阿婴?”是她的名字么?
老鸨端来的吃食荤素皆有,还没等官贤释开口,阿婴就风也似地冲了过来。
“啊!”
阿婴冲着官贤释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官贤释痛得眼眶都湿润了。奈何手里还捧着最重要的吃食,所以怎么也不敢撒手。
“你,你怎么咬我啊。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对着阿婴抱怨起来。
阿婴选了喜欢的东西吃了起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官贤释只好作罢,“对了,阿婴是你的名字吧?你多大了?”
阿婴吮了吮手指,“就你看到的这么大啊。”
他失笑地说道:“我是问你几岁了,也就是说。你出生有多久了?”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三天。”
“三天?”官贤释愣住了,“你是说三年?不对啊,是说十三年吧?”
她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弄错了岁数也很正常。
“你就当她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耐心些教导。”
想起老鸨说的话,官贤释更加相信她是一个痴儿。以前他也帮隔壁家带过孩子,所以对小婴儿还是有些了解的。饿的时候会哭,高兴的时候会咬人。看来要把她教导成一个出色的青楼女子,是要花费好大一番力气啊!
“我要吃!”官贤释被她的一声呼喝拉回了思绪,阿婴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正对着他的那一份虎视眈眈。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于是把自己的饭菜推了过去。“给你吧。”
阿婴高兴地笑了起来,顺便又咬了他一口。
“啊!”
黑夜再次降临,在所有人都躲进被窝里安歇的时候,一位妇人却坐立不安地在屋内徘徊。
“贤释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妇人正是官贤释的娘亲杨大娘。从前天起官贤释就没有了音讯,把她急得饭都吃不下了。长夜漫漫,她一心惦记着失踪的儿子,完全没有睡意。
烛火把桌椅的影子投在了陈旧的地板上,在杨大娘焦急的步伐里,无数根触手的黑影从门外爬进来,如地狱里滋生的鬼藤。
杨大娘听到异响的时候为时已晚,大腿粗的树根“嗖”地把她缠住,同时举到了半空中。
“是你!”杨大娘的瞳孔猛地放大,“难道贤释在你的手里?”
几条树根伸到她的面前,交错织出一张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居然发出了森冷的女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