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不动声色地拿过茶壶,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借着袖子的掩护,他在茶水里下了解药。“这饭有点干,喝点水吧。”
又吃了一会,敖倾珞手里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她扶着头努力睁大眼睛,道:“哎,我怎么好像有点困。
说完,她头一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剩下的两人也装模作样了一番,最后统统昏倒在饭桌上。
奇叔匆匆忙忙地赶过来,道:“快快快!把他们三个人绑起来,等天黑了送到乱葬岗去!”
“奇叔,那乱葬岗的阎王说的是真的吗?”其他几个人都凑了过来帮忙,但其中一个人却迟迟没有动手,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奇叔白他一眼,“豆娃子,你怎么老跟我唱反调?昨天你也是在场的。如果我们今晚能把这三个人送给阎王,他马上就会让我们家里人痊愈了啊!你说这大夫的话能比阎王可靠吗?”
“什么阎王?”
正在训斥间,身后忽然有人悠悠地问了一句。奇叔没有反应过来,便顺着说道:“还不就是昨晚在乱葬岗。
说着,他猛地发现身边的人眼神都不太对劲,个个都抖得筛糠似的,跟活见鬼一样。
他转头一看,却见刚才已经昏迷的人都端坐在凳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啊!”奇叔吓得一声大叫,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也在第一时间夺门而出,谁料那门居然“砰”的一声自动关上,而陵游也同时出现在门口,堵在他们面前。
见出路被封,他们只得连声求饶。
“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迫的啊!”
敖倾珞一脚踩在凳子上,俯下身用筷子抵着奇叔的咽喉。“奇叔,我们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吧?为什么要迷昏我们送到乱葬岗?你说的又是什么阎王?嗯?”
“这,这,这。奇叔的脸上滚下大滴的冷汗,“你们不是昏过去了么?”
敖倾珞冷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话听过没?我们可是会医术的,你这点药难得倒我们?”她将筷子的力道加重,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我说!”奇叔被她吓得半死,立马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昨日林天逸的母亲李大娘病逝后,林天逸随后也得了疫病。恰好奇叔等人因为泼狗血的事情觉得良心实在过不去,便拿了点东西结伴来找卿可当面道歉。当他们看到卿可又要照顾林天逸又要料理后事的时候,出于愧疚,他们便提出帮忙。
于是奇叔等人便负责将李大娘的尸体抬到乱葬岗去。谁知道这一抬,差点把他们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他们安置好李大娘的尸体后,在乱葬岗里唏嘘了一阵子,便准备离开。谁料就在这时,乱葬岗里突然响起了李大娘的声音。“等一下。
这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个个都腿软脚软得跟没下锅的面条一样。有个胆子大一点的终于攒了些勇气,问道:“你是李大娘吗?”
对方居然应了一声,“豆娃子,是我啊。”
大家骇然。
这李大娘明明死了啊,难道是鬼在说话?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离奇,乱葬岗里出现了好几个人的声音,可偏生就是不见人影儿。那些说话的不仅确实是死去的人,而且都是奇叔他们熟识的。他们讲了半天,无非就是讲了那么一件事——原来他们这些人阳寿都未尽,无奈尸身早就腐烂,也没办法还魂。后来他们不甘心,阎王便想了一个补偿的法子,那就是将他们剩下的阳寿分给村子里还活着的人。
但阎王不是没有条件的。据阎王说,这次镇子里的瘟疫是由三个人造成的。这三个人偷了他的法宝,在人间四处散播瘟疫,所到之处都会带来死亡,这才害死了无数阳寿未尽的人。只要找个机会把他们迷晕带到乱葬岗里,阎王就会派人来带走他们。这样一来,镇子的瘟疫就会消失,他们也会获得额外的寿命。
而阎王为了保证奇叔他们会为他做事,已经在方才让他们全部患上疫病。如果他们不听话,就唯有一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箫声。箫声一断,所有人都觉得身子不舒服。伸手一摸,呼吸还在,但就是齐刷刷发了高烧。
紧接着又听到一阵箫声,停下来的时候奇叔等人又恢复了健康。
最后黑夜中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问他们肯不肯做这件事。
奇叔这些人家里都有垂死的病人,加上阎王在须臾间能轻易地让他们得病,又能马上让他们痊愈,这样的法力实在是让人胆寒。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谁知道他们还没动手呢,就栽在这三人手里了。唉,也难怪,凡人怎么斗得过妖嘛。
陵游冷哼一声,“什么妖,让你们抓我们的家伙才是妖!”
敖倾珞听了奇叔的叙述,疑惑道:“你说有听到箫声?”
奇叔忙不迭点头,“是啊。”
“是不是吹了一首这样的曲子?”说着,敖倾珞幻化出了一根萧,当即吹了一小段旋律出来。
奇叔连连点头,“是,就是这个!”
她收起萧,奇道:“三哥,这几天你天天沉溺于看书所以没有注意,但我这几日晚上都会听到这箫声。我当时还在想是谁那么好兴致呢。而今看来,这箫声有问题。”
敖京墨听了箫声后,严肃道,“确实有问题。”
“为何?”陵游来了兴趣,揣测道:“我知道音乐可以怡情,有时候也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你是想说有人用箫声传染瘟疫?”
敖京墨笑着摇摇头,“可能我这几天一无所获,有点敏感了。箫声能传染瘟疫?这种事还真没听过。除非。
他的眉眼忽然都沉重地凝住,“除非是用了蜚的角做成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