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竹竿挥舞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周围的人居然都近不了他的身。
白子慕看他们都没法接近自己,兴味索然地将竹竿扔进河中,道:“唉,让你们一下吧。”
他如此轻视的态度把不少人都激怒了,见他身上已经没有武器,自然是不失时机地对他进行了进攻。有人挥着竹竿向白子慕头顶砍来,他侧身一避,掐住左边人的手腕一扭,顺势把他握着竹竿的手往右一推,竹竿就刺中了那人的肚子,把他掀下荷花灯。他又赏了离他最近的人一人一腿,很快地又将他周围清出了一片空位。
围观的人哗然,没想到白子慕居然如此厉害。有的大婶已经开始拉着陌生人问东问西,想问出他的名字好介绍给自家闺女。
白子慕一路过关斩将,到最后已经是畅通无阻。眼看着河里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黑衣人,这场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那黑衣人披着一身斗篷,头部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究竟是谁,但他那遗世独立的风姿无不带着一股世外高人的神秘感。在场的人不由都屏住呼吸,期待着两人交战的一幕。
白子慕打量了黑衣人一会,不屑地笑了笑,拿起从别人处夺来的竹竿快速旋转,如一条狂舞的蛇直捣向黑衣人的心窝。
黑衣人在他右侧,见竹竿向他袭来,忙将自己的竿子从水里拉出,竹竿带着水花向上狠狠一顶,便格开了白子慕的攻势。谁知道白子慕这一招其实只是虚招,他借了黑衣人的力后,竹竿顺着向上一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黑衣人的斗篷帽挑开,露出遮住的真容。
看到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敖倾珞踮起脚看了半天,只记得这人有点眼熟。
白子慕收回竹竿,道:“阎王爷也来参加花灯赛,莫不是舍不得送出这坛琼浆玉露?”
阎王哈哈大笑,“你这小子的眼睛比老鼠的还贼。听说你也参赛了,我当然得跟你比一比。”
他摇摇头,颇为苦恼地说道:“啊,怎么办呢,我真的不怎么想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啊。”
阎王收起笑,道:“哼,小子,来比比再说!”
说着,他右手就势如破竹地刺过来,这一下带着他脚下的荷花灯也跟着向前移动,瞬间拉短了两人的距离。白子慕挥着竹竿一挡,与他面前的阎王冷冷对视着。
阎王带着些许得意的色彩道:“几百年没跟你切磋过了,我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白子慕不以为然,“噢?待会可别哭噢。”
他将手一推,分开了两人的距离。两根竹竿在空中挥舞着,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只听到激烈的碰击声。
白子慕一竿子对着阎王的脚上打去,阎王两脚在灯上一踩,整个人腾空而起,借着一个鹞子翻身,手中竹竿如剑,朝白子慕胸膛刺去。
他将竹竿一抬,挡住了阎王的攻击。此时阎王已经飞到离他最近的地方,见白子慕用上双手举着竹竿挡他的攻势,他狡黠一笑,用空出的左手迅速摘下白子慕腰间的羽毛,大笑着翻身回到自己的荷花灯上。
“你输了!”
白子慕却盘起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吗?”
阎王本来笑得十分开怀,见对方非但没有半分沮丧,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得意,感觉就像当堂被泼了一盆冷水。“你什么意思?”
“你几号?”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阎王道:“我自然是四十五号。”
此话一出,他顿时猜到了哪里不对劲,当即举起刚夺到的号码牌一看。白色的羽毛被他弄得凌乱,但是上面两个红色的数字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四十五”。
再低头一摸腰部,哪里还有东西?
“你!阎王暴怒,“你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白子慕悠哉悠哉地道:“噢,就在刚刚我们两个人接近的时候嘛,我不是跟你说待会别哭吗?”
他伸手往腰带里轻轻一拉,一根羽毛从腰带里落下,挂在上头随风飘扬。“那时候我就将我的藏了进去,把你的拿来挂在上面。你输了。”
阎王懊恼地跺了跺脚,“哎呀,你这家伙,太狡猾了!”
白子慕心情大好,笑道:“琼浆玉露我可拿走了,你别过来打扰我花前月下。不过你放心,成亲那一日,我定让你喝个够。”
“一言为定!”阎王转怒为喜,与他击掌。“我还要赴宴,先走了!”
白子慕接过琼浆玉露,向他挥了挥手。“再会。”
他立在灯上朝岸边看去,即便隔着千万人的目光,他也能第一时间看到属于敖倾珞的那一道。那眼睛亮亮的,闪闪的,就像一颗只属于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