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员外看到她这悲伤的样子,吃得更加起劲了。“裴天道你知道不?就是我那两年前要求分家的哥哥!他昨日处理了一条鲛人,将它生生切成了肉片。结果他尝了几口,发现生鱼片非常可口,便吃得停不下来了。他知道我在用鳞片入药的事情,就派人送了鲛人的肉来,让我试试看,没准这鲛人肉还能有奇效呢!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提起默瞳的脑袋,踢皮球似的用脚踢开,“你说这个头算是人头呢,还是鱼头啊?用来煮汤,想必会很鲜美。你放心,这汤我绝对不碰,一定让人倒进池子里,让你尝一尝!”
红菱抬起头,用最恶毒的眼神看着裴员外:“裴天青,你和裴天道都下地狱去吧!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类,为了一己私欲把我们玩弄、折磨,简直是丧心病狂!”
裴员外气得连连咳嗽,道:“你们给我抓住她!把这鲛人头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她吃掉!”
红菱疯狂地挣扎着,凄厉地喊道:“你们休想!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混乱中,她突然低头狠狠撞上了池壁。只见池中晕开一片血花,她同时也软软地沉进了池子里。红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一时间看不清是死是活。
家丁上前探了鼻息,随即道:“老爷,还活着。”
裴员外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烈的性子,死了倒可惜。等白大夫来了给她包扎,醒来了继续喂!”
“是!”
恰好敖倾珞一行人刚走到门外,在外头将这些对话听得分明。在为默瞳惋惜的同时,也为红菱感到担忧。
蓟歌之沉声道:“听闻裴天道好女色,也好男色,府里最喜欢的就是一个叫王舒曲的小妾和鲛人默瞳。没想到他这家人都如此疯狂,还将默瞳杀了吃肉。”
三人推门而入,裴员外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鲛人的肉。看到他们来了,手舞足蹈地招呼道:“你们来了!我弟弟给我送了点鲛人肉,可鲜美了,来尝尝!”
白子慕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裴员外吃得意犹未尽,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当即风卷残云地解决了剩下的鲛人肉,打着饱嗝道:“她撞了头,还请大夫给她治一治。”
白子慕道:“自然,裴员外可放心离去。等她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裴员外蔑视地扫了红菱一眼,扬长而去。
所幸红菱的伤势并不重,白子慕给她包扎了一下后,她就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看到他们三人时,她先是一愣,继而不屑地撇过头。“你们管我干什么,让我死了更好。”
敖倾珞道:“我们可以救你出去。”
红菱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鲛绡?还是鲛珠?”
她伸出被砍掉了三根手指的手,冷笑道:“可惜我都不会给你们。我的手早在半年前被废了,我的眼泪也只为族人而流。要的话,命有一条。”
蓟歌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道:“你想死可以,死之前告诉我们,默瞳联系你们是想做什么?”
提到默瞳,红菱一阵黯然。“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都是鲛人国里死罪人的亲属,家里年老的都处死了,我们这些稍年轻的,却被判流放。本以为是鲛王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被扔在了南泣城的海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渔民抓到船上。
顿了顿,她继续道:“一年了,我被这老不死的折磨了一年了。如果不是默瞳发现了下水道的秘密,跑来告诉我他会联系全部的鲛人然后在统一的时间逃跑,我才不会活到现在。”
“那荷塘的鲛人又是怎么回事?”敖倾珞奇道,“难道她是来找默瞳的路上遇害了?”
红菱摇摇头,“默瞳想让我们在同一时间逃跑,是怕走了一两个鲛人会让事情败露,导致下水道被封。没想到,他那天去找的鲛人按耐不住了。默瞳一走,她马上从下水道逃走。我听说她死在荷塘里,一定是遇到了他!”
“他是谁?”白子慕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如果猜得没错,这个“他”一定能把事情全部联系起来。
“他是奉命来杀我们的人!”红菱睁大眼睛,“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就是要我们不得好死!默瞳死了,他一定发现了下水道的事情。我们都逃不出去了,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不,不,我不要坐以待毙!我不要跟默瞳一个下场!”
“如果你跟我们合作,我们会保证让你平安离开这里。”敖倾珞信誓旦旦道,“就算你不放心我说的话,可是这位青丘国国主的承诺,总不会是儿戏了吧?”
红菱诧异地看着白子慕,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帮助:“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你们走,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