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贼也不好当,不知这燕盈珊最近偷了些什么,让官府开始追捕她。
见陆司墨不说话,为首的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对方会意,有意无意地在屋中移动,搜寻着可疑的痕迹。
陆司墨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他对屋里的东西清楚得很,他们绝对查不到什么。他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他在想,他到底该不该供出燕盈珊。
“如果你有见过,可以告诉我们,凡是捉贼有功的,官府都有赏银。”为首的经验丰富,从陆司墨的表情里就看出他绝对知道些什么,于是故意说出这句话,好让他动心。
这话果然起到效果,陆司墨的眼中开始动摇起来。
他现在没钱吃饭,搞不好会饿死,要是供出燕盈珊,他就能有钱吃饭了。可是。
昨夜燕盈珊明明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偷走所有的东西,可她没有。两人萍水相逢,她可以帮自己一次,他为何不能帮她一次?
想到这里,陆司墨打定主意,道:“我昨晚的确看到一个女贼。”
“你可有看到她的全貌?”
他缓缓摇头,“没有。”
捕快有些泄气地说道:“那你能不能把她的样子给画下来?我们得到的线索有限,大多数人只看到她的背影,别说是整张脸,就连正面都没有人看过。”
“当然可以。”陆司墨顿了顿,道:“可我从小就不大会画画。
“没关系,你先试着画一下。”
“好吧。”为了不丢人现眼,陆司墨聚精会神地绘画起来。
当他画完的时候,捕快们的眼睛都看直了:“你这也叫不会画画?”
和刚才一样,陆司墨画出来的人物像栩栩如生,虽然色彩只有单调的黑白,可其神韵却让人感觉她好像随时会从画里走出来。
不过陆司墨并没有把燕盈珊的特征画出来,而是画成了另外的模样。
画中人是双丹凤眼,眼神黯淡,眼角还有颗黑痣,额头有轻微的皱纹,看到画像,捕快们皱了皱眉,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陆司墨应道,“我天天给人看相,早就练出一身过目不忘的本领,绝对没有记错。”
照着这幅画像,官府绝对找不到人。这样一来,他们也算两清了。
捕快们走后,陆司墨越发觉得饥肠辘辘,去水井里打上一桶水,咕噜咕噜灌下三四碗凉水后,他的肚子便撑得圆滚滚的。摸着肚子,他关好门窗,爬上床早早歇息。
第二天一早,陆司墨再度饿醒。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叹气道:“看来得想想法子了。”
下了床后,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色还早,金丝线般的阳光藏在云层里,渡出一层奶白色的绒边。打开窗户后,陆司墨打算故技重施,再来一次画饼充饥,可当他走到桌边的时候,忽然发现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堆画。
画卷堆得像座小山,他信手拿起一副画展开一看,画中画了一座山,山石皴染结合,皴笔果断,笔触不乱,墨染从浅到深,极其自然,看这手笔,若没有十数年的功底,绝对画不出这样的画作。
陆司墨将剩下的画都一一看过,心中越发疑惑。这些都是谁的画,又为何放在自己的桌上?
放下画卷后,他无意中看到地上有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捡起来打开才发现,那是他昨天发呆时画的燕盈珊。
陆司墨忽然发现,他画燕盈珊的手法与桌上画作如出一辙,难道这些画是他昨晚画的?
不可能,他压根就不会绘画,昨晚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没有起来过,怎么可能会画出这么多幅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陆司墨铺开一张纸,按照印象,画出一副山石图与桌上的对比。这一比才知道,这些画还真的是他画的。
捧着画卷,陆司墨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难道是他终于开窍了?
带上山石图,陆司墨快步赶到墨尘轩里,把画交给掌柜的看。一看到他的话,掌柜的眼睛一亮,道:“神作,神作啊!这位公子,不知道您的画作卖不卖?”
“你要出多少钱?”
掌柜的毫不犹豫地说道:“五十两。”
“五十两?!”陆司墨怔住了。
他是知道这些画能卖钱,但没想过能卖这么多,想起家中还剩下的十来幅画,陆司墨在心中笑开了花。
老天有眼,他终于能够养活自己了!
成交后,陆司墨喜滋滋地藏好钱袋,问道:“掌柜的,我家中还有很多画作,不知道你还收不收?”
捧着山石图,掌柜的乐得笑成了一朵花:“要,当然要!等你拿来了,我立刻给你现银!”
“那就说定了,我这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