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白子慕手中的铁扇从犼腹中穿过,又飞回他手中。犼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了。此时此刻,它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脚下的龙,高兴得涎水流满一地。
龙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强抬起一条缝望着白子慕。它喘着粗气,从喉咙里勉强发出一声巨吼。那一瞬间,他在耳边听到了敖倾珞轻飘飘的声音。“你快走。”
犼现在处于兴奋状态,加上身形庞大,白子慕一人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它。敖倾珞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个死,根本不希望白子慕为了她再受伤。
白子慕咬了咬牙,道:“珞珞,等着为夫带你回家。”
他念起法决,谷中的湖水一滴一滴飘了起来,然后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把把水之刀剑。接着他右手往犼身上一指,那些透明的刀剑即刻挥舞起来,朝着犼狠厉地割了过去!
小小水珠凝成的刀剑居然异常的锋利,片刻间,犼的身上就多了数十道伤痕。在这样的痛楚下,犼终于将注意力转到白子慕身上了。它举起鹰爪般锐利的前爪,震动翅膀向白子慕扑去。
与犼一比,白子慕虽然显得渺小,却也有小的好处。他在犼的攻势下从容自若地躲避着,几回下来竟是毫发无损。犼生气至极,身上缭绕的火光也在瞬间变得更盛。
白子慕翻身站到犼的头顶,用铁扇狠狠地刺着它的天灵盖。奈何这犼皮糙肉厚,他用尽全力也只是给了犼一个轻伤。
就在这时,一个药瓶翻转着向他飞了过来,被白子慕稳当当接在手中。
“用这个浇到它的头顶,所碰之处会跟豆腐一样柔软!”敖京墨飞在半空,对着白子慕大声喊道。
白子慕会意,即刻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水洒在犼的头上。那药水的颜色透明澄澈,乍一看就像是普通的清水,可是泼到犼身上的时候竟然发出了嗞嗞的腐蚀声音,还冒出无数青烟。但那犼居然毫无所觉,只是一脸垂涎地盯着新出现的龙。
等了一会,白子慕用脚轻轻踩了踩犼的头顶。脚下一片绵软,就像踩在了棉花上。他望着正在千方百计吸引犼的注意力的敖京墨,将铁扇合拢起来,用利刃割开它的头顶,将犼的脑子搅得粉碎。
在这过程中,犼竟还是一声不吭。直到他停下动作,犼才后知后觉地嘶吼起来,随后倒在了地上,引起一阵山崩地裂的震动。
敖京墨落在地上,查探着犼的呼吸,最后道:“这脑子真恶心,以后都不想吃豆腐了。”
白子慕擦着扇子上的血迹,道:“你这药是有麻醉效果吧?看它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想来是失去了痛觉。”
敖京墨哼了哼,“还真是便宜这畜生了。若不是为了减少伤亡,我宁愿它给我痛着死掉。”
他快步走过去,给敖倾珞输送了一点法力,助她变回人形。敖倾珞勉强扯出一个笑,道:“三哥,这犼果然凶狠。”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到最后已经听不见了。敖京墨伸手一探她的鼻息,颤声道:“九妹,九妹。
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白子慕推开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唤道:“珞珞,你起来,为夫带你回家了。”
敖倾珞紧闭着双眼,对此无动于衷。
他唤了几回,终于有些崩溃起来。白子慕一把抓起地上的铁扇,对着正欲逃跑的黎瑜琛后背就是一击,随后抓住黎瑜琛的手腕反手一扭,将他擒住。
黎瑜琛状若疯狂地用眼神剜着他,“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要变得强大!你赔我的仙魂!”
白子慕将他两条胳膊都卸了下来,然后将他踹倒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脸道:“黎瑜琛,这就是你五百年前的样子。弱小卑微,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黎瑜琛双手用不上力气,又被下了不能使用法术的咒,只得匍匐在白子慕的脚下,像条可怜的哈巴狗。“白子慕,枉我以前那么崇敬你。你。
“噢?”白子慕在他脚上碾了几回,带着怒意道:“屡次三番试图杀害我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崇敬?黎瑜琛,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亏得珞珞让我帮你夺回鲛人国,你不领情就算了。如今不仅灭了整个鲛人国,你还敢觊觎她的命?你的仙根,我替你收了。”
他俯身在黎瑜琛身上点了几下,然后用铁扇将黎瑜琛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仙根已毁,法力全无,黎瑜琛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
白子慕一手点在黎瑜琛心口,逼得他将鲛王珠吐了出来。握着这一颗光芒万丈的珠子,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将它捏碎。
这罪魁祸首,留了也没用。
敖京墨看到他要毁去鲛王珠,马上出言制止:“子慕,留着它!鲛王珠对疗伤有奇效,没准能救九妹一命。”
白子慕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黎瑜琛,将鲛王珠收入怀里。
黎瑜琛遭受此等巨大的打击,几乎要变得癫狂起来。他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成为三界里最强大的人,而今仙根毁去,他的鲛王珠也没了,更别说他已经是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废人!他这幅样子,和那些没用的凡人有什么区别!不!就连最普通的凡人都比他强大啊!
他低低地笑着,直到眼里泛出了泪花。“哈哈哈哈哈哈,我苦心积虑,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的,只有一个“输”字!
敖京墨支起手走到黎瑜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来告诉你,你最后得到了什么。恭喜你,你得到了一件旁人求不来的好差事——做我的万年试药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试药集”,笑得有如地狱里的修罗恶鬼。
黎瑜琛,你会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只是可惜啊,你没有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