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成了慢速度,周仓那原本就令人觉得不快的拳,此时被吕放看在眼中,觉得它更慢了,甚至比蜗牛还要慢上几分。
但看清归看清,他却根本连躲闪的动作都做不到。临死之前,他的思维变快了,但他的意志还没强到可以影响物质的程度。
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吕放在感觉到那股猛烈至极的拳风打在自己脸上的刹那间,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就仿佛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突然进入了一充满黑暗的世界。
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热量、甚至连寒冷都没有,而他此时就站在那个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地带,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随着那越来越强的拳风打在脸上,吕放与光明的距离越来越远。
正当吕放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之际,他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阵‘砰砰!砰砰!’的响声,那是他心脏在跳动。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那团盘踞在他气海中的九山令突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随之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是一段吕放根本不认识,但偏偏却懂得其中每个字符含义的咒文。
“原来这就是‘祭杀万物’的九山令……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好不甘心!”
强烈的不甘浮上心头,吕放深深吸了口长气:“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乖乖的给老子当个陪葬品吧!”
两眼陡然睁开,然而正在吕放打算燃尽自己全部的精神意志,和周仓来个周归于尽之际,他的耳中听到一个平淡至极的声音。
“够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令周仓那已经碰触到吕放衣襟上的拳头再也不得寸进,就仿佛他整个人忽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一般。
“噗!”
原本距离极近的两个身影,在这普普通通的一句‘够了’之后,两人的嘴角同时逸出一丝血线,均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反方向倒退数步。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空缓缓飘落,淡漠的扫了周仓一眼,随即满脸不屑的冷笑道:“还真是有出息啊,炼气一层欺负一个炼体十层的,不管你是输是羸,你都输了。”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线,捂着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周仓深深吸了口长气:“前辈,这是弟子和此人的私人恩怨,您老人家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呦,这么多年总算是碰到个胆大的了,居然还敢跟老夫顶嘴?难道说,就从来没有人教你过,什么叫做尊敬前辈吗?”
有些新奇的轻笑两声后,黑老直接大袖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劲翻涌而出,直接把周仓给打得倒飞出十余步之外。
“送你一个字,滚!”
“黑老且慢!”
看着黑老斜睨着自己,吕放顿时有些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是这样的黑老,他怀里有我一只袋子,是他派人从我这偷去的,您看……”
“你的胆子倒是也不小,不过谁让你学了我的刀法呢?”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也不见黑老作势,直接就伸手冲着周仓身上一记虚抓。
而就是这么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记虚抓,居然将距离他至少十几步之外周仓的衣襟给撕了开,露出了吕放那只得自于连云山脉中的纳物宝袋。
“咦,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东西,福分不浅嘛。这里面的东西,可还真就不少嘛。就连老头子我,都觉得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