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棋道?”一名童生瞪大眼睛,其他人也很吃惊。
除了古孟之外,没人知道秦墨还具备棋道文士的身份,他手里的那枚棋子,正是古孟所赠的犀角棋。
就算是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古孟也没想到他会在比赛的时候会使用,因为他接触棋道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刚刚掌握黑色卒子的用法,基本算得上现学现卖。
张文启面色大变,本以为这次能轻松战胜秦墨,不曾想他还另有绝招儿。
重甲士兵上前两步,挥动长戟攻击骑兵猛将。
猛将占据高度优势,甲士依仗兵刃的长度,二人旗鼓相当,斗的不可开交。
古孟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脸上露出欣慰之色,童生们一起为秦墨呐喊助威。
张文启不断的把文力注入到印章之中,以此增加猛将的战斗力,秦墨亦然,在文力的不断催动下,士兵身上的盔甲逐渐发生变化,胸前出现犀牛浮雕,肩甲和头盔变成犀牛头的造型,长戈上也出现类似獠牙的尖刺。
这种变化,是兽骨棋的最明显特征。
“竟然是兽骨棋!”张文启沉声道,他有点儿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在赛前提出禁止使用其他手段的要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依仗古印,希望猛将可以顺利打败对方的棋武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的打斗上,包括张文启和古孟在内,没人注意到秦墨悄悄的用右手拿起毛笔,蘸墨之后落于纸面之上。
他写的是个“象”字,之所以没被人发现,是因为一心不可二用,就算是双道文士,也只能选择一道进行攻击,古孟虽然知道他有一心二用的本领,也没想到他会在使用棋道的同时再使用书道。
直到字迹光芒闪起,一头身高超过七尺的大象凭空出现,众人才意识到他悄悄的完成了【单字为兵】。
大象抬起长鼻,张嘴发出吼叫,然后迈开四条柱子一般强壮的腿,朝着张文启奔去。
张文启已经彻底懵了,长歌春秋笔上的先贤子贡已经无法再次幻化,古印幻化出的猛将无法抽身回援,就算是勉强能做到,也不可能挡住长戈士兵和巨象的夹攻。
至于拿起毛笔写字,别开玩笑了,只要把文力输入笔中,就会切断和印章的联系,猛将随即消失,那样会败的更惨。
就在他愣神儿的时候,巨象从猛将身边扬长而过,对着书案这边冲来。
张文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认识到自己必败无疑,便赶紧把毛笔往桌案上一扔,扯着嗓子喊:“我认输!”
秦墨脸上泛起深意十足的笑容,他并没有向前两次那样及时收回文力,巨象继续前冲,直至将张文启连人带桌子撞飞出去。
“啊!”张文启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滚,然后重重的摔在两丈开外的地方,因为是脸先着地,所以被严重擦伤。
桌案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右腿上,接近着又是一声惨叫。
秦墨这才收回文力,重甲士兵和巨象一起消失,而张文启的古印猛将早在他被撞飞的一刻,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文启满脸怒色,瞪眼看着秦墨。
秦墨耸耸肩,模仿他之前的语气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认输的太晚,我无法做到及时控制,所以出现这种结果,是怪不得我的。”
“秦墨,你是故意的!”张文启火冒三丈。
秦墨两手一摊,转头问旁边的同窗们:“我有吗?”
“没有!”童生们齐声高喊,以陈禀和另一位受伤严重的同窗声音最大。
“你们是一伙的,故意偏袒他!”张文启怒火中烧,虽然他受伤不轻,但还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只是现在的形象实在不好,原本一丝不乱的发饰成了鸡窝,身上的锦衣被擦破好几处,而且站满了灰土。
咳咳!
古孟干咳两声,用鄙夷的目光瞄了张文启一眼,中气十足的说:“某个人刚才连伤两位同窗,非但毫无认错之心,还信誓旦旦的为自己辩解,现在自己挨了打,马上跳起来表示不满,脸皮也太厚了吧?”
陈禀附和道:“就是,脸皮真厚。”
张文启见所有人都沆瀣一气站在秦墨那边,气的浑身发抖,抬起手指着众人说:“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我,我们张家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住口,张家很了不起吗,你能代表整个张家?”古孟爆喝一声,以凌厉的目光锁住张文启,冷声道:“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当众威胁同窗和教谕,信不信本博士将你当场废掉,我倒要看看张家敢不敢跟文道学院对着干!”
张文启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一下子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古孟在书道界颇有声望,张家对付他一个人况且不易,更何况他背后有文道学院作为靠山,十个张家加起来都不可能撼动这棵参天大树。
也就是说古孟真的把他废掉,张家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而且还得承认自己教子无方。
秦墨笑了,嚣张的家伙啊,你这是主动找死,真以为出身名门就可以肆无忌惮,这里是下邑县,不是你们张家所在的南京府,你一个黄口小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张文启真的怕了,赶紧抱拳垂首,语气真诚的说:“学生一时鬼迷心窍,导致口出狂言,还请古博士和各位同窗原谅。”
这家伙倒是能屈能伸,古孟实在是懒得多看他一眼,高声宣布:“比赛结束,冠军是秦墨,三日后参加圣塔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