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语活波开朗的面容上突然也变得十分伤感起来,他说:“夏兄,你从来不问我的来历,而且这么信任我,实是令人好生感动。”
夏言道:“那有什么,当年我二人相识之时,你不也从未问我的来历,仍然如此信任我么?”
花天语点头,道:“我从小便是孤儿,在九岁那年遇到了一位高人,跟他学了五年本事,他老人家就在我十四岁那年去世了,今后便一直是我一个人,浪迹天涯,那种日子实是言语难表。直到十八岁那年遇见了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把目光移向了夏言。
夏言笑道:“或许这也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倘若那年不是家师出事,我逃出来,我二人也不会相遇。”
花天语道:“不错,我一直在想,老天爷让我们二人相遇,是不是暗示我们要做一番大事呢?”
夏言笑道:“花兄,你说我们此刻做的是不是大事?”
花天语沉呤半响道:“有些事说不清,看起来像大事的事,做起来却并不让人觉得很伟大,有些小事做起来,影响力却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夏言道:“是啊,不管小事大事,一个人只要不要做错事,走错路就好。”
他二人从未有时间这般闲聊,今日一聊起来,竟滔滔不绝,像是千言万语都不能把他们腹中积存了很久的话说完。
但见直说到夕阳西下,他二人仍在城头上说得口沫横飞。
花天语突然说道:“明天便是那邪教少尊主的吉日了,你去么?”
夏言道:“当然去,这次去,不仅是为了参加他的婚礼,还为了跟他商量一件事。”
花天语道:“跟他言和?”
夏言笑道:“知我者,花兄也!”
花天语笑道:“你觉得他会答应你么?”
夏言目光看着远方,缓缓的说道:“明日是他的大好吉日,他一高兴,说不定便能答应我,双方罢兵言和。”
花天语道:“我看这件事没那么容易,那邪教少尊主对你看起来和颜悦色,但他话语中总是话中有话。”
夏言道:“不管怎样,他此刻若是想攻破城,拿下五龙山脉,实是易如反掌,我们此刻已没有实力跟他们相对抗,只能碰运气了。”
花天语道:“你说他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会不会婚礼是虚,暗中却另有阴谋。”
夏言道:“不会的。”
花天语沉呤半响,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
夏言转头看向他,但见他一脸坚定,自己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不知怎的竟说不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不管去到哪里,只要有花天语在身边,心下总是安心的很。
两人对视了半响,随即都笑了出来。
夕阳血红,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二人长长的影子叠在了一起,像是成了一个人。
此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今天果然是一个好日子。
春花初绽,风中带着花香,十里外都能闻到。
夏言和花天语两人来到了那座成为邪教大营的小镇上。
但见所有人忙上忙下,跑来跑去,呼喝大叫,把一个小镇布置得喜气洋洋。
每张门上都贴了一个红色“喜”字。屋檐挂上了红色绸缎以及起红色灯笼。
整个小镇,热热闹闹,人来人往,一向凶神恶煞的邪教之徒脸上竟也露出了十分温柔的微笑。
夏言和花天语刚走进镇,火巳和水子便来到了他二人身边,满脸笑容,恭恭敬敬的把他二人带到了一户十分豪华富裕的大宅子里。
这大宅子虽大,但此刻里面挤满了人,到处挂满了红色段子,和彩灯。
火巳把他二人带到了大堂,堂中的装饰更显得奢华高贵。
地面之上铺着毛茸茸的一张地毯,却不知是从什么“怪物”身上剥下来制作成地毯的。
二人在宾客的位置坐了,火巳笑道:“二位稍后,我家少尊主得知二位的到来,十分高兴,稍后便会来见二位。”
火巳平时说话阴阳怪气,今日却十分斯文,一向阴邪的面容上竟洋溢着一种十分灿烂的笑容。
夏言和花天语见了,本来处处提防的心,此刻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二人相视一笑,对火巳道:“不妨,少尊主今日是新人,太忙,没时间见客,那也不怪。”
火巳向他二人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冷子心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见他一身绸缎红衣,满面春光,气势华贵,看起来实在是一个好新郎。
夏言和花天语见他走了进来,连忙起身上前说道:“恭喜恭喜,冷兄今日得与佳人喜结良缘,当真是天赐之喜,日后必定百年好合,恩爱如初。”
冷子心道:“嘿,夏兄怎的也变得如此表面化了?”
夏言哈哈笑道:“冷兄冤枉小弟了,小弟实是一片诚心祝福。”
冷子心笑道:“今日有你二人来祝福观礼,我倒觉得比任何祝福都要珍贵。”
夏言道:“冷兄过奖了。”
冷子心道:“请坐。”
二人又坐回了座位,冷子心上主人之位坐了。
此刻离良辰尚有一些时间,三人不谈双方战势,都聊一些朋友之间的平常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