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崖抱着清舞,他的视线落在远方,那是日出时伊人离去的方向。
他坚信着,两年后他必定也会踏上这条路,然后带她回来,回到自己身边!
“清舞,在我怀里睡吧。”望着西边明月,林崖轻笑道。
林清舞努力睁大疲倦的睡眼,固执地摇头,“不,林崖哥哥答应的,要陪清舞一起看日出。”
日出!
林崖的一阵锥心的痛,当霞光铺满天际,当太阳露出笑脸,当生活翻开新的篇章,怀中的伊人却将要离开,从此隔着千山万水。
两年啊,思念再深,涉过千山万水不过半句离殇;感情再真,走过人世沧桑难免一身风尘。
他只恨没法将明月向东方拉回些,将流逝的时间都凝固住,没法将怀中伊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但圆月渐逝,无法挽留。
“睡吧。”林崖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一吻道:“我们会一起看到日出的,相信我。”
清舞握紧他的手,浅浅如同梦呓:“日出,未来,我们的誓言……”
声音渐渐淡去,疲惫的她依恋地感受着林崖怀中的温暖,沉入睡梦。
林崖沉默坐在洒满如水月光的屋顶,目光多少次拂过怀中伊人的容颜。
可以吗?深深、深深,将这张面容,永远烙印在心头,不管多久,无论多远。
……
天亮了,第一缕晨曦让沉睡中的林清舞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原本弄弄的睡意在一瞬间便是烟消云散,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架马车上。
她猛然坐起,心中闪过一抹不安,担心唤道:“林崖哥哥!”
只是如今她的身旁,少年早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林英霞。
“清舞妹妹,你醒了?”林英霞见了醒来,赶紧走近过来问道,眼中满是怜惜。
“这是哪儿?”林清舞的声音有些颤抖。
“平阳城城外大道,前往玄龙宗的路上,家主放心不下,叫我和我爹陪你走一段路程。”
林英霞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笺,“这是林崖托我交给你的。”
信笺在手上轻飘飘,林清舞靠在车上,感觉自己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她愣了好久,才有勇气将信笺打开。
信笺上,只有两字。
“等我。”
简简单单两个字,林清舞却怔怔看了许久,片刻之后,泪如雨下。
“停车!”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拉开车帘,喊道。
前面赶马的林战拉住了马,而前方领路的龙云天,也是急忙架马过来,满脸关切问道,“清舞小姐,怎么了?”
林清舞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她走下了马车,像发疯一样狂奔出了十几米,朝远方最高的山峰望了过去,眸中满是深情。
隔着千里,似有一道身影伫立在那儿,那道刻在心里的身影。
双眼对视,风萧萧,云寂寥。
林清舞紧紧握着信笺,用尽一生的力气朝那方向喊道:“我等你!”
回声难闻,天地苍茫,泪水潸然而落。
……
隔着千里,山峰之巅,只有一人和一道身影。
“她走了。”林崖忽然开口说道。
身旁苍老的身影,似乎想说些话,最后却无奈叹了一声。
“两年后,我要龙云天付出惨痛的代价!”林崖紧紧握住了拳头,说完这话,便是立刻转身朝山下走去。
“兔崽子,你往哪儿去啊?”皇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杀人!”林修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个字。
山风微冷,让人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没错,林崖就是要去杀人。
玄龙宗他现在对付不了,有杀父之仇的林霄他动不了,但还是有些软柿子能捏的,比如那被自己打得重伤的林剑仁,或者林风齐。
你们不是害死我父亲,逼婚清舞,又想将我斩草除根吗?
既然这样,那现在就开始玩,谁怕谁!
血海深仇,就是要用鲜血尸体来偿还!
尽管心头满是杀意,但林崖还是有理智的,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在院落修整了一整个白天,等到了天暗下来,才将开始行动。
他将那毒针收在怀中,一路小心行动,来到了执法堂门外。
听过一番打听,他知道林霄父子俩,今晚就住在这里面。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好,确保周围都没其他人之后,林崖缓缓释放出魂力,钻进了执法堂之内,当然,与魂力一起钻进的还有那些毒针。
虽然执法堂号称密不透风,但凭那些武士级别的侍卫,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这小小毒针,更别说那隐藏极好的林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