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只不过几颗被溪水冲的光滑无比的小石子和一条水草,她打算让阿真种到卫灵派里,毕竟天天吃云片糕也是会腻的嘛,偶尔也要吃些绿色植物调节一下,她美美地想着,很开心。不久的将来,她就被自己原来这个‘顿顿吃云片糕’的想法给狠狠的打脸了,并不是云片糕好吃的让她欲罢不能,而是根本就没有云片糕吃好不好!
太阳爬至正中,将若耶溪的水底照射的一览无余,水面波光粼粼,像被风吹皱的镜面,水面上的波纹在水底投下影子,让人有种晕眩的错觉。其实若耶溪也真的很不错,溪水清澈,食物充足,还有浣纱姑娘,若自己走了,怕是回不来了吧。不过她有了阿真了,没有阿真的若耶溪,就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若耶溪了。
她这么想着,就远远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过来,是阿真。往日里一直是晚上见他,其实看得很模糊,只觉得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等今天一见,才发现自己以前对他的认知不过是一鳞半爪。
佛不是说过,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长相会因着心境而改变。一见到阿真,她就莫名的感到舒服,那是一种看了就让人感到安心感到喜悦的长相,她想着,真不愧是名门正派剑仙的儿子,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好人,根正苗红的‘正派人士’。在阳光的照耀下,阿真朝她跑来,头上未戴冠,只用一根碧绿色的竹簪绾了一下,粉雕玉捏的小脸上因着奔跑沁了几颗汗珠,又长又密的睫毛之下,是一双堪比星河璀璨的眼睛,如今正亮亮的,看着她。
“小,小鱼……”阿真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脸上浮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颇为兴奋,“我,我来了!”
这种兴奋瞬间传染给了她,她在水里头翻了个跟头,“好好,我们快走!可是,你拿什么装我啊?”
“这个,”他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小皮罐子,“这是我专程从师兄那里借的,别看这个小,里面能装得下一条河呢!”
她正想说那感情好,干脆把若耶溪都装进去,也省的她惦记,不过想了想,就算把若耶溪装了进去,到了卫灵派也没地儿放啊,她总不能一辈子就住在个小破罐子里,遂作罢了。
路上,她听着阿真呼歇呼歇的喘息声,说,“阿真,你看起来很兴奋啊。”
“恩!小鱼,我一想到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你,天天跟你玩,就好快活!”
她觉得有些奇怪,她之所以说什么都要跟阿真回来,是因为她经年累月以来都是孑然一身,有了朋友之后,便再也不想再孤零零的。可阿真呢,他在那么大的一个门派里,就没有人陪他玩么?
后来的后来,她这样问他,正在变声期的阿真别扭了半天,才红着脸嘟囔了一声,“只有你。”
阿真捧着她一路跑回了派里,幸好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大太阳晒着,没什么人,他们便很顺利的回到了阿真的房间。
她从皮罐子里探出头,鱼嘴张的大大的,赞叹道,“哇~!阿真你的房间好大啊~!”
阿真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我看是你太小了,看着什么都大吧。”
“不过……”鱼鳍放在嘴边点了点,“好冷啊。”
房间其实没有多大,只不过是因为摆放的东西少,才显得空荡荡的。整个屋子,只不过一张床,一个书架并书桌,放衣服的柜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屋里也没什么摆设,只在墙上挂了一柄宝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青铜质地一看就很贵重,可挂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屋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把剑名叫斩识,是爹爹送给我的,等我成年了,就能用了。怎么样,很好看吧。”
“好看是好看……可是你屋子里,怎么没有竹蜻蜓,草蝈蝈之类的呀,连个空竹都没有。”
“竹蜻蜓,草蝈蝈?”阿真不明所以,“还有,空竹?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