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唇角勾起一笑，迎着阳光。

他苟活世间八百年，唯独信因果。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能让人看到的都只是因果链上极小的部分，背后牵扯的庞大复杂即使是他今天的修为也难以参透。

尤其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楚毅已经活了八百岁，寻常人早已入了几个轮回，故而一般的因果很难牵连到他，再加上他一直不问世事，刻意回避因果的产生，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俗事能够牵涉到他。反而言之，能缠上他的事情背后需要有能对得起八百年的因果，

一定非比寻常。

所以楚毅警觉，这次大凌皇帝请他进宫，看似很小的事情，但背后的因果一定是庞大而高深的。他参不透，悟不明，就只能采取最有利的方式，寻求一个中衡的结局。

再换言之，楚毅讨厌死了因果。只要上带有因果业，就难以摆脱俗世，对于修仙求道的人也不过是与因果链相抗争。

了结了尘世因果，方可修仙得道。登仙化境里仙人曲的作用也是如此，一曲仙曲，洗尽人世牵挂，无因果，无牵连，才可脱离俗世，登入仙界。

平白无故的来的果，楚毅害怕。可谁又能想到业火焚身都不怕的在世魔尊竟然会怕小小的果业呢？

“师，师尊。”淳于承明突然出现，在一旁叫着他。

楚毅朝他看去，眼里有些许的惊讶：“是你？”然后呵呵痴笑，“我何德何能，让你们一个个的过来看我。”

“天歌道人好心情。”麻易如从后方走了进来，迎着暖和的阳光。楚毅的背影在阳光下闪着一圈光晕，柔和衬托着楚毅冷峻的侧脸，较平时格外温柔，也不知是不是手脚刚好的缘故。

“真仙别来无恙？”楚毅转头对着她温婉一笑，纵使麻易如身为仙人，也不由被他的笑容魅惑，心中为之一颤。

也只是一颤，她没忘记楚毅本身是魔修在世的首尊。

麻易如看了淳于承明一眼：“本仙给你带的礼物满意吗？”

楚毅看着他们眼神的交流，问道：“他是你带来的？”

麻易如轻笑：“大凌皇宫可是谁人都可以自由进出？”

“没有神宫加持，在修仙人眼里，皇宫的守卫形同虚设。”楚毅道。

“可本仙还在，天歌道人，我们的事还没了结呢！”

楚毅看着她，脸上的笑渐渐隐去。

“真仙就这么想要贫道自身所创的虚空？”

“是。”

“真仙有本事尽管拿去。”

“你……”麻易如气结，压住一时的心火，“仙界都说天歌道人识时务，怎么一点都不像。”

楚毅长叹口气：“仙界也这么八卦长舌，我没有飞升也是造化。”

明显的嘲讽，麻易如怎会听不出来？可是再怎么说楚毅也不可能再飞升，心中并不生气，反而笑道：“道长就不怕吗？”

“真仙打算逆天而为？贫道没有犯天条，也没有造恶孽，真仙要贫道怕什么？”

麻易如稍微点头：“你真以为你赢了吗？大凌不能拿平安王怎么样，可你别忘了是绝焰仙门替陛下炼丹，大凌虽不动君期，但大凌可以动你。”

“天歌道人，别忘了，我是仙，”麻易如对楚毅说着，“这段时间，就让你的好徒儿好好陪陪你吧。”

麻易如转身离去，背影如梭。楚毅看着她离开，叫淳于承明过来，说：“你看她是不是很讨厌。”

淳于承明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想起跟麻易如的种种交流，深表赞同，点头由衷说道：“是的，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