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一口饮尽相思，面色依旧不变，仔细的品味了好一会儿后，商明忽然说了一句，“好酒。”

“好在哪里？”调酒师立即问道。

“入口极苦，入腹也极苦。但细品之下，苦中却又有甜，只是甜被苦掩盖，不容易品出。”商明轻轻放下酒杯，道：“人人都道相思苦，但苦中却也有甜。也正是因为这甜，才有了无尽相思。”

调酒师沉默。

商明忽然问道：“你会不会调甜酒？”

调酒师摇了摇头，“我不会。”

商明眨了眨眼，又问道：“你思念的人，还在么？”

“在。”

“在哪里？”

“不知道。”

“她会回来么？”

“她说过她会回来。”

商明忽然笑了，“等到她回来了，你请我喝一杯甜酒。”

“好。”调酒师很是郑重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喝到我的甜酒。”

“我也希望。”

话落，商明转身就走了出去。

酒吧里的客人都不知道，商明杀完人后，为什么要来这里喝两杯酒。

只有周冰能猜出商明的意思。

喝一杯烈酒，是告诉周冰，他要去做一件火爆的事情。这个时候对商明来说，没有什么事比找霸天更火爆了。

然后他又喝了一杯苦酒，是告诉周冰，酒是他自己选的，苦自己尝，甜自己品。

周冰明白，商明是不要他掺合。

这是不是说，商明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是不是在交代后事，让周冰照顾他的家人？

周冰其实也不知道。周冰只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坐在这里。

不管商明出去后去哪，他都不能跟着。

这个冬天很冷，今天外面的风一直很大。

商明走在冷风中，风吹起他的发，他的衣。

商明就这样顶着风，一点点向前走，走过一条街，又走过一条街……

商明一直走到城北，走到圆通灵药铺门前。

这是圆通商会的产业，一直是谭明远驻扎在这里。

商明本来的计划，是除掉谭明远手下的五虎战将后，再来这里灭杀谭明远。

但因为后来中了谭明远的计，结果将战场放在了迷仙楼前的华融大街上。

战斗一场接着一场。

谭明远死在大街上，四大金刚全都死在大街上，万达也死在大街上。

现在，商明还是来了这间灵药铺。

灵药铺的门关着。

商明一步步走上台阶，伸手推开灵药铺的门，迈步就走了进去。

走进去，就看见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很高，很瘦。面白、无须。

中年人脸很长，嘴很大，一双眼睛很小。

商明看不见这个人的眼珠和眼仁，却能看见他眼中发出的光。

中年人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张藤椅上，面对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