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辉皱眉道:“消息怎么走漏得如此快,看来天一门肯定也来人了,还有厚土宗,圣木宗……真是头疼。”
叶千城朗声道:“鄙人不才,正是天一门弟子。”
杜灵风冷哼道:“天一门又如何,虽说此地仍是天一门范围,但也是边陲,天一门还没有能力阻止其余宗门派人前来。”
苏谪听杜灵风语气不善,想到天一门与离火门素来不睦,暗道果然不假。苏谪道:“不管是何机遇,都是有缘者得之,天一门从来没有拒客不纳的意思。”
杜灵风道:“知道就好,几位师弟师妹,你们还是跟我们二人一起,免得再受天一门什么暗算。”
叶千城顿时怒气上涌,道:“天一门也不稀罕和离火门为伍!”
李芸连忙说道:“两位师兄,我们和天一门两位一路同甘共苦,早已友谊深厚,断然不是互相暗算之人。何必出口伤人呢。”
赵明辉不置可否,看看叶千城和苏谪,道:“你们固然有你们的交情,可天一门和离火门也固然有其中的冤仇,为了彼此着想,还是早些分开为妙。日后刀兵相见,若是能因为今日之情谊,有那么一点不杀之恩,已经足够。”
听着赵明辉的话,苏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心道:“是啊,我们六人之前在深山之中,并无外人干扰,固然可以结下友谊,可是出了大山,入了门派,又怎能置门派于不顾?可是又怎能置友情于不顾?何况,还有她……”
想来想去,苏谪越发觉得心情烦闷,而白凝霜似乎也感觉到苏谪的心情,亦是默默无语。
李芸小声道:“我们彼此无仇无怨,应该不至于刀兵相见啊。”
赵明辉叹道:“你们还年轻,等再过数十年,你的同门手足死于他人之手,你们便会明白。”
李芸红着眼眶道:“一定有办法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叶千城轻抚李芸后背,安慰道:“怎么没有,日后我当了天一门掌教,定要全力化解仇恨,一定要让天下各派和谐相处。”
杜灵风道:“你们既然缘分相缠,或许真能化解仇怨,不过眼下还是分开为妙。随后上少咸山,若是遇上其他门派之人,或是拔刀相见,我们总无法时时护得周全。天一门想必也有门人来此,你们还是尽快与之会和,免得身陷险境。”
苏谪与叶千城岂不就是来少咸山接应四位师兄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天一门弟子。苏谪看看皱着秀眉的白凝霜,笑道:“没啥,又不是生离死别,嘿嘿嘿。”
白凝霜白了苏谪一眼,转头跟着离火门人前去,而李芸恋恋不舍地与叶千城分别,一步三回头地前去了。
叶千城和苏谪并肩站在少咸山脚下,阳光杳杳洒满大地,他忽然不无伤感地叹道:“苏谪,你说我们这次下山,是对是错啊?”
分别来得如此仓促,苏谪几乎有些不知所措,少年的心里头一次生出无可奈何之感,也道:“几次生死未卜,估计还是不来的好。”
顿了顿,苏谪忍不住又道:“不过我还想再来一次。”
叶千城哈哈大笑,道:“我也是!”
“走吧,去看看传说中的大日金乌!”叶千城性格本就豁达,抛开烦恼对苏谪道。
苏谪也知道他并不是表面那样无所谓,不过他沉吟片刻,道:“眼下我们还是小心上山,否则真遇到敌对门派,我们两人实力不够,恐怕会生祸患。”
叶千城被苏谪一说,也疑惑道:“对啊,师父让我们来接应四位师兄,他们应该早就离开少咸山才是,我们一路耽搁许久,难道是和师兄们擦肩而过了?”
两人正在讨论,突然山上传来一阵大喝:“逐浪真诀之洪波万里!”
“不周水龙诀之二龙戏珠!”
“神火天降!”
“厚土无边!”
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爆炸轰鸣之声,苏谪与叶千城对视一眼,暗道不好,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上山。
两人如今俱是道种九层境界,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小有成就,这些天危险之中大大锻炼了胆识与实战经验,比之刚出门时不知进步多少。
苏谪一路上很想再看见白凝霜一行人,可是事与愿违,直到看见正在打斗中的四人,他们也没有发现白凝霜和李芸的身影。
那四人其中有两人是天一门弟子,是叠浪真人门下六弟子和七弟子,分别叫吴清流、卫川,与两人打斗的一个是离火门弟子,一个看法诀应该是厚土宗的门人。苏谪以前从未见过厚土宗弟子,只见那人手持一个陶碗样的法宝,从中倾倒出无数黑土,天一门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苏谪正要冲上去,叶千城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去,他们两对两,都没有胜算,他们身后的山洞才是关键!”
苏谪暗道自己愚蠢,白凝霜一行人肯定先进了山洞,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苏谪顿时点头道:“先进山洞再说!”
一个为了白凝霜,一个为了李芸,两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只是道种境界的修为,不管僵持在打斗中的四人,也不管两位师兄焦急的呼喊,一头就扎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