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他的人，还是自己心中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白凝霜微笑着想到这个问题，随即发现这个问题也很难，以她的冰雪聪明也想不出答案。

那就不想，白凝霜抬头看看天际星辰，注视片刻，忽然面露了然之色。豁然开朗的瞬间，她体内的蓝色火莲法相猛然释放，原本一层九瓣花瓣随风舞动，在花瓣外围，第二圈九片花瓣缓缓形成。

白凝霜嫣然一笑，正式踏入拟道境二层。至于她到底因何而悟，因何而笑，永远无从知晓。

就在白凝霜悟道晋升后，天际云雾中缓缓响起一道声音，浑厚凝重，带着万古沧桑之感，在白凝霜耳边响起：“北辰指路，莫忘初心。”

白凝霜微微欠身，恭敬道：“谢前辈指点。”

随即白凝霜施展步步生莲，全速朝着那颗星辰奔去，心中开朗贯通后，那颗星辰再也不是那般遥不可及。白凝霜知道自己已经过关，接下来就看苏谪能否冲出重围。

苏谪还在打坐疗伤，幸好白凝霜短时间内没有完全走出浓雾封锁，苏谪全力以赴，耗费两颗“三清源水丹”，终于勉强恢复。当他仰望头顶那最后的金色云团时，心中满是苦涩。第六级到第七级之间的威压起码暴增一倍，自己刚才拼尽全力，眼下哪里还能登上第七级云团？

苏谪皱眉不语，苦思冥想，根本无从下手。

凝视第七级云团，苏谪动也不动，双目很快发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恍惚之际，第七级云团中忽然出现白凝霜的身影。

苏谪惊讶万分，连忙细看，却见白凝霜正在茫茫浓雾之间奋力奔走，留给苏谪的是霜白的背影。她似乎在逃亡，又似在追逐，苏谪已在心中想象出白凝霜惊慌的面容。

不不不，自己不能困在这里，白凝霜一定有危险！

苏谪不知为何云团上会有白凝霜的画面，此刻若是不尽力一拼，苏谪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毫不犹豫，苏谪竹笋法相、逍遥游加上不周水龙诀同时施展，已是他目前的最强实力。

“轰！”苏谪飞到半空就觉得满耳轰鸣，巨大的威压震得他头昏目眩，不周水龙诀上升的威势被第七级金色云团当头压下，根本连云团的阴影都冲不破。

跌落在地的苏谪不顾伤势，怒吼道：“我不信！”

再次强行施展逍遥游和潜龙升天，气力本已受损，哪里还能成功，比第一次上升的高度还要低。

苏谪双眼通红，挣扎着起身，强行运转体内的水元气，不周水龙诀缓缓游动，龙首高昂，嘶声长吟。

“潜龙升天！”

“潜龙升天！”

“……”

“再来！”

心绪全乱的苏谪根本不知道疲倦伤痛为何物，他现在只想尽快冲出去，尽快飞奔向白凝霜，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在大雾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隐隐约约有个声音说道。

苏谪不闻不问：“潜龙升天！”

水龙只剩半尺粗细，神态凶猛，凌厉之势不减反增。

“善哉善哉，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那个隐约的声音继续说道。

苏谪怒不可遏，吼道：“狗屁不通，我偏要去爱！”

“破而后立，自渡渡人，亦可为善。”那个声音低若私语，盘桓不休。

苏谪愣住，脑海中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砰然破碎，他还没来得及追悔，就看见无数细碎的金光从他脑海中飞出，竹笋法相上金色纹路又有部分骤然崩断，化作金色微尘。

“心印九章，三曰破。”

无数金色微尘在苏谪脚底化作一片金色树叶，苏谪下意识地再次施展“潜龙升天”，水龙腾空而起，口衔金色树叶的水龙全身鳞甲灿烂若黄金铸就，呼啸升腾。苏谪一路只听见阵阵破碎轰鸣之声，恍若层层琉璃碎裂。他踏着金色水龙扶摇直上，泪流不止地大叫：“师父！”

金色树叶碎成尘埃，苏谪颓然跪倒，周围电闪雷鸣，那道轰隆的声音在苏谪耳边冷冷说道：“摇光破军，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