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家只安排清绝一个人跟我们三个一起登台演奏。”
此时,在后台的角落,筝仙子看着舞台上一如既往安静地弹奏古琴的清绝,笑眯眯道:“如果是换了陈家其他人,面对这些如此不礼貌的行为,恐怕早已暴跳如雷,拍屁股走人了……”
筝仙子身后走出来一个相貌清秀的女郎,一身黑色的绅士服,乌黑的长发上只随意点缀了一个蝴蝶结发夹,比较中性偏保守的装扮,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总体的感觉,就算不是风华绝代的美女,至少也能打七八十分了。
“古琴不比我的洞箫,你的古筝,她的琵琶。它易学难精,真正弹得好的本来就少,上境界的就更是屈指可数。这样一来,古琴被认为是一种最高雅的艺术形式,比起西陆人的钢琴一点也不差,但在受众方面,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种说法,我无法苟同……”就在这时,一个软糯糯的,略带旧蜀地方韵味的声音从身后远处传了过来。
两女循声望去,只见远远过道那边走来了一行三人。其中两个西陆人面貌的俊朗青年在前,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快步走来的年轻靓丽的美女。
那是一位给人感觉相当时尚的美女。她那随意披在肩上的秀长波浪卷发和那双露着一段包覆着白色肉色丝袜的秀腿,以及足蹬仿绣花鞋的高跟,尽管她外面披着褐色收腰的外衣,内里穿的是一件旗袍,但那高挑的身材和秀丽的面容是藏不住的。
这人应该就是琵琶仙子,正是她出言反驳箫仙子。
此时,琵琶仙子清亮大眼睛微瞪,脸颊略显丰润,说话的语气虽然无比认真严肃,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可爱。可能赶过来的时候,走得有些急促了,乌黑卷发稍嫌凌乱,却更增妩媚。
“出现这些状况,只能说我们的小琴仙子琴艺还没到家,还停留在旧曲新弹的阶段。我们作为古乐器的弹奏者,不能苛求每一个人都得学会欣赏这些久远到让人怀疑的华夏古乐章。你看我们琵琶、洞箫、古筝三个曲子下来,外面广场的人,哪一个不是如同经历了一场神圣的洗礼,从肉身到灵魂都通透而洁净……”
“匹姑娘,那就是我们三个这种境界……而清绝才七岁——”箫仙子给了琵琶仙子一个白眼,不好气地说道。
琵琶仙子却像得理不饶人一样,义正言辞地反驳说道:
“既然她接受了清绝这个名号,又接受了小琴仙子这个名声,那么作为她的传人,清绝就不能以这种水平和标准要求自己,而是要向我们看齐……哪怕她才七岁!”
琵琶仙子这话说得虽然有点牵强,甚至有点强词夺理,但筝仙子和箫仙子竟无言以对。也许,她们心里亦是认同这一番话的。毕竟除了真正的琴仙子,没人有资格和她们三个并称“华乐四仙子”,哪怕是她的弟子也不行。
气氛沉寂了一会,与琵琶仙子同来的一个俊朗长脸青年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
“呵呵,琵琶仙子说得没错。说实话,这古琴声,我就是觉得声音好听而已,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远远无法与你们三位相比……”
另外一名圆脸青年却刚好相反,对刚才那青年嗤之以鼻,表示自己的鄙视,然后装着满脸陶醉之色,如坠琴境一样道:“听琴当以心近之,而非俗耳。叮咚健有洋洋乎,志在流水,静谧间有巍巍乎,志在高山……”
“咳!咳!咳!”箫仙子毫无仪态地咳笑起来,指着琵琶仙子问道:“你朋友?真是大雅大俗之人啊……”
被这样一番取笑,琵琶仙子可谓是被气得七窍生烟,脚底那长高跟磕着地板吱吱响,好不刺耳。
“小清绝她演奏的琴曲是阳春白雪……”一旁的筝仙子适时好心地提醒道。
想不到两名西陆青年竟毫不害臊,马上改口,像化敌为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快乐。
“难怪了,在琴声中,我仿佛看见了冬雪化成细水,春雷带来风雨,大地被重新滋润,万物复苏生长……真是一派大好的初春美景……”
“旋律如一股清流幽静持久,节奏如风吹竹叶般轻松明快,简直是妙不可言……”
筝仙子等三人,见一时半会无法阻止两位西陆青年的吵嘴,只好移步到另外一个角落,静静地倾听清绝的演绎。
在她们三人看来,这两名西陆青年对华夏古琴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为了在美女面前卖弄,极力讨好而已。
然而,等她们三人避得远远之后,两名西陆青年脸色才不着痕迹地露出傲然的神情,不无轻蔑地低语对话道:
“果然没有了琴仙子,其余三仙子不足为虑。不过,那个小姑娘倒有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