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跟着班长。”没有分毫迟疑,他放开我并将我拉起来。
班长叹了口气道:“你是准备好要收小弟的,今天一天就收了五个人。”
“没错,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我爸也这么说?他相信你们?”班长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连我们都不信任,在潞城就没人值得信任了。”他似乎非常自信,接着他用围巾遮挡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带我们出门上了一辆别克商务朝西而去。
“班长,他是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我悄声问道。
“他肯定不是人,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你们耐心等会,真相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从小在潞城生活,每一条路都烂熟于心,看他所去的方位应该是香樟山,那里是一处景点,由火山喷发而形成的山丘,而潞城最大的公墓区也在那里,每年我都会去给过世的爷爷奶奶扫墓。
开到了山脚下,只见成片的桑树林环绕其间,只是季节的原因桑园看来一片萧条,他将车子停在一栋二层小楼的红砖房前,开门后四五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表情肃穆地站在门口,我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手捧着一块洁白的丝质手绢极其郑重的放在门口一块类似于祭台的木桌上,接着回到了屋里,而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内传出。
那个“人”不再向里而是站在院子外面由一名中年妇女带着我们继续走进了二层小楼后一间面积狭小的平房里,只见屋子中央有一张类似于理发的铁椅,椅子左边连着一根银色的笔状物,她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谁先来?”
班长脱光了上衣道:“我先来。”说罢坐上了椅子。只见那个妇女接通电源,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传出,她细致的在班长的左肩肩头位置纹了一个红色的长着两根犄角的人头,这个人的五官被刻的栩栩如生,简直犹如照片一般清晰,只是额头上多了两根如牛一般的犄角,使得人像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看来这是我们加入帮派的标志,接着我们每个人都被纹上了这颗古怪的人头,女人一句话不说便退了出去。接着,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甜美的少女端着一盘摆放着五口海碗的木盘进来,顿时一股烈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她倒是很客气冲着我们嘻嘻一笑,放下酒碗退了出去。
大萝卜道:“我操,一口气这么些白酒下去?让人压力很大啊。”
班长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接着伸两根指头在酒碗里沾了沾涂在刚才的纹身处,接着点燃了屋子里一根巨大的牛油蜡烛,他将肩膀靠近火焰处,只听扑哧一声轻响,刚才纹身的地方顿时腾起一股火焰,这下看的我心惊胆颤,班长似乎也疼痛难忍,但他紧紧握着桌边一声不吭,这团火居然烧了十几秒钟才熄灭,不过班长的肩膀却没有被火焚烧过的焦黑色,只是被纹上去的人脸此刻变成了血红色,看来更显得狰狞恐怖。
没办法,我们每个人都强忍剧痛完成了这个奇特的仪式,接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面容慈祥的老者从屋外而入,他的表情有几分喜庆之色道:“几个娃娃都是好样的,我很喜欢。”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光闪闪的元宝一人给了一个道:“风调雨顺、发财大吉。”
我顿时觉得异常欣慰,虽然吃了点苦头,但平白无故得了一个足有半斤重的金元宝,这绝对划算啊。正自胡思乱想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和前几人都不同,一看就不像好人,只见他身材高大,目露凶光,挨个打量我们后对班长点点头道:“你联系的人就是我。”
班长道:“是王叔叔介绍我过来的。”
“现在就用不着说他了,既然你选择了我的家族,任何事情我都会尽全力帮助你们。丹阳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有消息就会告诉你,放心吧。”再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提任何要求就让人送我们出来,离开屋子前,班长将手上的金元宝放在屋内的水泥地上道:“都别带,在这世界上千万别占巫师的便宜,他们会将自己或家族人遭受的病痛折磨下蛊在金银财宝中,不知情的人一旦捡拾就等于带走了这些病痛灾难,最后得不偿失。”我吓的立刻将金元宝放在地下,心中连连暗念“阿弥陀佛”。走出院门口时,我看见那些人还是围在那块白色的丝帕前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丝帕上似乎被洒上了水,显得有些潮湿。
“每一个巫师家族在孩子出生后,都会选择屋子中阴气较重的场所放置白色丝质手绢,从表面看这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仪式,而举行这种仪式的巫师在他们这行里被称为阴门八鬼,他们代表的是八种不同的巫术技法,修炼这八种巫术的人相信他们是最接近魔鬼的人,而他们的孩子出生肯定会有魔鬼陪伴在旁,当听见孩子第一声的哭泣,魔鬼会流眼泪,所以如果丝帕自然潮湿,说明这孩子可以入这行,而当丝帕出现血红色的斑斑痕迹,则是魔鬼双目出血的缘故,这叫鬼泣,预示着新出生的婴儿是大凶之命,最适合修炼诡异、残忍、狠毒的黑暗巫术。”班长对我们道。
“怪不得看他们围在一块丝帕前看热闹呢,原来是进行分班测试呢。”大萝卜道。
“你小子别那么贫嘴,所幸刚才那块手帕上没出现红色的斑点,否则咱们日子都不好过。”
“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天生的混蛋,可毕竟还是个婴儿,等他长大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
“一旦出现鬼泣,那整个区域都不会太平,除非本地巫师家族没有仇敌,或是与之对立的势力,否则对方肯定会想点子杀死这个婴儿,否则一旦孩子长成那就是对方的噩梦了。”
“我都快奇怪死了,班长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们现在算不算正式加入帮派组织了?”大萝卜道。
“是啊,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聚在一块的?还有大萝卜枪毙那个人是不是刚才那家人的亲戚?都是打不死的货色?”我问道。
“这个家族是你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巫师家族,当年我家里的一个亲戚是这里的驻军,所以认识他们。排长这件事要查的水落石出,肯定需要借助巫师们的力量,凭普通人根本无法融入他们的圈子。”说罢班长又道:“巫师其实就生活在你我身边,绝不像电视里营造的个个都和鬼一样。”说罢指了指肩膀纹身处道:“另外这种标记你们千万不要随意对待,这是巫师对于自己门派的标示,它的意义: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国与国之间边境线的道理差不多,对于标记不礼貌的举动会招来杀身之祸,而如果被与之相对立的巫师组织发现了这种证明身份的标记,也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秘密,这种东西非常有用,但有时候却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班长听您这么说好像只要离开潞城,我们就死定了?”大萝卜皱着眉头道。
“对一件事没必要过度紧张,但也不能过度放松,总之在潞城你就是光着膀子走都没问题,因为就是由那人说了算,但是去别的地方就要注意了,一不小心别人就会当你是砸场的角色对待。”
“怪不得你们跑到我这儿来了,没想到潞城居然有这样的大人物,我真心为自己的家乡感到骄傲。”我笑道。
“巫师之间地域观念极强,这是组成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所以,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标记,我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近年来巫师为了壮大各自势力,斗争也是越加激烈,和他们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班长,要按这种说法,我们纹了潞城巫师的标记岂不是有家不能回了?”大萝卜道。
“所以说,你做人要低调,想要平安无事,就得低调做人,不过短期内咱们是回不去了,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随后我们回到了宾馆,谁也没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一回事来分析、深思,毕竟班长说的话虽然很新奇,但从内心而言我们并不相信有这些东西存在,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活着的死人”。
但这个观念,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转变得过来。眼见,不一定为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