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喊个数字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就很好。”黑衣女子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按照碧行之的性子,本打算模仿她高冷一番,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莫名有些不忍,竟老实答道,“我叫碧行之。”
“碧?真是个古怪的姓。”语气还是很冷淡,只是比刚才的寒若冰霜要好上一些了。
碧行之不欲和她争辩,只好沉默不说话。
黑衣女子见他闷声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低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神情有些不悦,“老不死的怎么收了个闷葫芦做徒弟?”说这话的时候她早已忘了自己“冰魄寒针”的称号,出了名的话少。
“我姓冷。”黑衣女子突如其来说了一句。
碧行之一愣,尽管心中对她的名字有些好奇,但不打算追问,看她的样子,似乎觉得告诉自己一个姓氏已是天大的恩赐了,碧行之不想自讨没趣。
只是不咸不淡地客套了一句,“冷师姐好。”
黑衣女子炽热的眼神看了碧行之一眼,配上她苍白冰冷的面色,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老不死的为什么收你作徒弟?我记得他早就说过此生不收徒了。”黑衣女子用眼神拒绝了碧行之伸过来的手,自己划着轮椅。碧行之只能在旁边跟着走,出乎意料的是,黑衣女子轮椅划得很快,碧行之按寻常步子竟有些跟不上。
碧行之把自己如何来到大辽的经历原原委委说了一遍,当然涉及隐秘的内容都隐去了。黑衣女子在轮椅上时而微微颔首,时而冷笑连连,尤其是听到胡青羊在镇南王府收徒一节时,冷笑不止,充满怜悯地看了眼碧行之。
她听得轻松,碧行之说得却心惊胆战。黑衣女子心思极敏,但凡涉及隐秘的部分,她都要多问两句。要不是一个人的时候碧行之思考过怎么掩盖,此刻肯定要被她问出破绽了。饶是如此,黑衣女子在关键时候也总会沉吟片刻,做思索状。碧行之感觉若不是她无心追究,今天自己既有可能被她发现破绽。
“这女人好厉害。”碧行之在心底自语,趁她不注意,擦了擦手心的汗。
“接下来你可得好好提防那个老不死的。”黑衣女子看向碧行之,眼神里充满怜悯。
碧行之看着她嘴角的深紫色毒血,有些心悸,“他经常拿徒弟试药吗?”
黑衣女子感受到碧行之的目光,微微皱眉,眼神再次转冷,“别人我不知道,你怕是少不了。这十年来,老不死的最大的心结就是没办法破解百毒血蛊虫。现在碰到你,种蛊没多久,年轻气血又旺,经得起药效,还有比你更好的试药选择吗?”
看到碧行之微张的嘴巴,黑衣女子冷冰冰地继续说道,“百毒血蛊虫珍贵得很,平常他连碰上个中毒的人都难。你说他看到你还不是酒鬼见着陈酿,老饕闻着肉香?就是打死他也不肯放过。他和耶律宗真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点原因谁愿意得罪大辽的镇南王?”
听到她的分析碧行之不住点头,把这一切想明白后的碧行之恨得咬牙切齿,“这老不死的原来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在路上还跟我抱怨。”不知不觉碧行之对胡青羊的称呼就被黑衣女子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