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纠结了:“要给合荒换好多石丹,带出去的灵器就有十几件,最好还可以带上一、两件法宝去换,做一笔就走。有法宝必定会引来觊觎,桐崧虽是结丹后期修为,维羊也有结丹中期修为,可灵火派再是野鸡小派,总也有几个镇得住场子的长辈吧?若是生出歹意,少不得要动手,到时候不论是分神去保护伯兮,或者干脆任由伯兮出手,任何后果都不是我想要承担的。”
颜晓棠铁了心了——
伯兮似乎看出来,垂下眼眸,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的睫毛便根根可数,薄而长,连细碎的光点都挂不住,从根滚到尖,滴落下来。
二息后,颜晓棠觉得要完蛋了,满心里都是伸出手去,捏住伯兮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回自己的念头。
她开始琢磨衣物里的斗篷能不能把伯兮的脸全部遮住——她其实已经缴械了。
伯兮不知道,站起来向外走。
颜晓棠一闪身挡在他前面,叹着气道:“还记得晦金符吗?”
伯兮面无表情点头,尽管没有露出得胜后的炫耀模样,仍然让颜晓棠恨得牙痒痒,恶声道:“必须带晦金符,而且回来时必须是完好的,要是没做到,今后一年内你都必须听我的话,我说往东,你不许向西。”
伯兮点头,鉴于他有前科,而且是个“惯犯”,弄到召南对晦金符彻底放弃不用的地步,颜晓棠可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
“重复一遍,做不到的话,一年都要听我的话。”
伯兮看看她,“嘁”地一声飘出来……
这句话里的陷阱,当他听不懂吗?
半个时辰后,他们才从贲云车里走出来,一看颜晓棠那脸色,维羊就知道她败得一塌糊涂,大概连底线都没保住。
伯兮身上的衣服已彻底看不出灵器的样子,挂着破烂线头,灰扑扑的,晦金符把他出尘的气息尽数掩盖住了,稀烂的貌似头巾的东西又把头脸给藏得一丝不露,就眼睛那留出一个有点深的“洞”,夜里看去漆黑一片,连里边是不是有眼睛都看不到的。
再来,为了抹消伯兮行走时挺拔的姿态,颜晓棠特意让他换上了高矮不一样的鞋子,这一身衣服不知是怎么搓烂出来的,腰部还堆了一圈,看起来好似有个油肚。
桐崧和维羊险些不敢认。
陶欹斜愣了好久后,才把面前这个活像烂布头妖的“人”跟他惧怕的伯兮划上线,吃惊得下巴快脱臼。
这么副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即使落在有心人眼里,用上刻意的观察,也不一定能跟传闻里的伯兮扯上一丁点关系。
那半个时辰,颜晓棠就是用在了制造出这么堆“衣服”上面。
陶欹斜被下了禁制,用不出真元,更说不了话,被桐崧盯着,走在他身旁。
颜晓棠则和维羊一起走在最前,他们身后是随从一般跟着的伯兮,如此,伯兮就如被他们三人保护在了中间。
等他们慢慢走到镇子外时,镇里的鼓声恰好传出,整个灵火派的地界里不允许人生事,他们看到的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修者,也在听到鼓声后,克制住脾气,互相恶狠狠瞪视一番分头走了。
维羊一路向颜晓棠详细说着他了解来的信息。
这祭火仪式在灵火派由来已久,作为炼丹门派,对火种推崇敬仰十分正常,在颜晓棠看来祭火仪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仪式宣扬炼丹门派才是真的,竞宝集的存在便是证明,而且借着祭火仪式不允许私斗生事,有点吸引修者前来自由交易的意思,他灵火派提供庇护,修者云集,将会促成石丹的名声扩散开。
所以这灵火派看似不怎么样,脑子是不差的,颜晓棠觉得灵火派比太微仙宗聪明。
灵火派的做法很有用,如颜晓棠所料,镇子里的修者是他们初到那天的十几倍,灯火处处,竟然有些小繁华的意思。
桐崧和维羊依旧把修为压到筑基期,他们一进镇子,那邓管事再次匆忙迎来,可见哪怕是筑基期的修为,在这地方已是不容人忽视的强大了。
邓管事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一见他们笑道:“贵客又至,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颜晓棠故意道:“上次来时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次,望管事不要吝惜,有什么好的石丹千万别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