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说道:“她道我无极仙宗失落的至宝在我徒儿手里,还说小女娃胆儿太肥,撒野撒到北境去了,亏得是碰到她,要不那宝贝又该丢了。”眼睛转转,老耗子盯住召南,“召南,你是不是找到了我无极仙宗的宝贝,不还老夫,赏了你的徒儿?”
“没有。”召南面不改色。
就算无冢锏真是无极仙宗失落的宝贝,那也是他几个徒弟自己找到的。
另外,婵蕊人虽然好骗,眼睛挺犀利,把颜晓棠的女儿身给看出来了,也是不易。
三品咬住召南不放:“咦,不是你徒儿?婵蕊说那小女娃跟伯兮和月出在一块。”
老耗子有开始不讲理的兆头,召南不理会了。
三品抻着脖子追问:“真不是你的徒儿?”
湛寂跟三品不对付,见不得三品这没形象的样子,讥道:“召南都不愿理你了,是他徒儿他还能不承认吗!?”
三品突然大笑:“好,若被我抓到那小女娃,这徒我就收了。”接着,活像喝高了,又说:“伯兮那臭小子你们收拾不住,我看,你们不如乘早罢手。”
这下,连湛寂也不愿意搭理三品了。
三品不以为意,把弓和箭袋放在自己手边,手肘朝外,撑着膝头,稳稳地坐如一座山岳,口气更是从容:“老夫管他什么幺蛾子,谁敢动那臭小子,一箭射死。”
这态度,倒像是有十足的信心会赢下这场比试,将伯兮收到他无极仙宗去。
召南本来以为湛寂会是“赤月”中的一人,甚至领头者,可是看湛寂又没有了动静,不免迟疑起来,湛寂的脾气一向如此,几百年没变过,也许连他的脾气也是被算计在其中的一部分,那么“赤月”隐藏得只会更深。
召南纹丝不动地坐着,心忧如焚——他的推测如果属实,岂止伯兮,他的这几个徒儿只怕都难活下来,鱼儿没上钩前,鱼饵还有用,现在,鱼儿只差咬钩……
“应该是这条路。”颜晓棠一个人走在一条像蛇爬出的洞里,岔洞不少,她只管捡朝上走的,凭方位和直觉,已经快到锯人山的山顶了。
徙御不出声,她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我就知道伯兮肚子里装着坏水!他整天不会想别的,就想把我们丢开!”
“我很碍事吗?嘁!这次要不是我,他一块晶石都别想带走,入宝山空手而归,悔死他。”
“……”徙御想说点什么,可是接不上话。
颜晓棠回头看了一圈,没找对徙御的位置,盯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要是有别人在,八成以为我脑子有病,一个人叽叽咕咕的,我说师弟,你倒是吱个声啊!”
她淬体四次,放到其他剑修身上抵得元婴期,放到器修、体修身上更加不得了,那是要到化神期才能有四次淬体机会的,耳朵已经很灵,但徙御也结了丹,他那心法、身法最擅长隐匿,颜晓棠还是看不到、听不到。
闷头又走了一截,徙御忽然说:“没别人在。”
颜晓棠一愣才明白徙御的意思,哭笑不得,摇摇头再走,却一步踩到到块平整的石头。
下头没有魔气和怪物,只有不时喷溅出的地火岩浆,颜晓棠和徙御来到锯人山下只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前面三天一直守着石楼收取日月、星辰凝结出的晶石。这山有很多孔洞,他们顺山爬被挡在地下,只能找了个洞钻,一路倒也顺利,只要耐得住没完没了的黑暗和寂静,以及压在心头上的窒闷逼仄感。
颜晓棠已经盘算好了,要是走到最后也不见出路,就只能用蛮力开一条路出来。
脚下踩的是凝固了的岩浆,怎么会突然出现平整的石头?
她将头顶火光一移,用脚拨开石面上的灰,底下的花纹露了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是块地砖。
锯人山的山腹里怎么会有人工的东西?难道是当初毁灭的时候山体裂开,从上面滚落进来的?
再走几步,颜晓棠把这个想法推翻了,滚下来的话,只能是零散的,不会一大片的落进山腹里,这是以前就存在于山腹里的。
她加快了步子,无冢锏也时刻握在手里,不敢再收进气海,这样疾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片广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地灵石火一铺开,一路悄无声息跟着的徙御发出一声惊呼,颜晓棠的心脏也狂跳了两下,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近百丈高的云台!
云台上石阶宽阔,两边跪着无数呈叩拜姿势的石雕,一见这些石雕,颜晓棠就想到从合荒眼里看到的那些会动的,要是这里的也能活过来……她猛吞了口口水,她跟徙御好像来错了地方。
“师姐,怎么办?”
徙御一出声就泄了底,声音慌慌的,他们应该去跟大师兄汇合,但这,怎么看都不好通过的样子。
颜晓棠放出神识,将整个云台看了一遍,云台的最上端有一根巨大的盘龙柱,顶部正对盘龙柱的地方有浅浅一道光柱落下,看来出路就是那。
“走。”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