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有机会,刘涚干脆坐下来,跟四个孩子讲讲道理!
“我们宋人,准确的说,我们应该叫汉人!我们有着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悠久的历史,我们有灿烂的文化和文明,我们富有,我们聪明,但为什么我们就要受到欺负呢?”
高国和高安因为出生在高家庄,这一生还没有真正经历过外面的乱世,所以对刘涚的话感触并不是太深,他们对外界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只知道如今南宋朝廷软弱,而北边的金辽两国势大,杀了很多宋人,占了很多宋国的土地。
然而年纪最小的杨再兴却是不同。他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是因为金人的南下,让他家破人亡,从一个官二代变成了孤儿,如果不是因为碰上刘涚,指不定他已经死在某个角落成为野兽的口粮,亦或者是被金人掳去当一个奴隶,活命都成问题就更不用指望将来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
所以刘涚的话他感触最深,眼圈红了,小拳头也紧紧的攥起来了。
“朝廷无能,我辈软弱!朝廷无能,我辈软弱啊!”
没想到杨再兴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说出这样八个字来,刘涚很是意外,随后一想,怕也是经过高宠的熏陶,耳濡目染才能总结的如此精辟。伸手摸了摸杨再兴的脑袋,刘涚点头道:
“朝廷无能,我辈软弱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我们自己,我们自己失去了尚武的精神,失去了开拓进取的那种意志!总以为自己有文化就够了,总以为能够赚取富足的生活就够了,没有居安思危的准备,活生生把自己从狼变成了羊,再面对狼群的时候,就只有被吞噬的命!”
“刘哥,我不要做羊,我也不要做狼!”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柴胡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哦,不做羊,也不做狼,那你打算是。做老虎?”刘涚笑了笑,柴胡这孩子,清虚散人都说了,不是浑,而是灵性,只是凡夫俗子们不能理解这种灵性,却是将其当成了浑。
所以刘涚不仅仅不敢小觑柴胡将来的发展,更是一有机会就试图好好的引导他,绝对不能让这样一颗好苗子,长歪了。
“老虎,老虎我也是不做的!”柴胡仍旧是摇头不已,杨再兴有些不满道:“柴胡!我干爹都说了,咱们不能继续当羊了,咱们要当狼,你,我,高国高安,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当我们变成狼的时候,就成了最厉害的狼群,就算是老虎也会被我们吃掉的!”
“所以啊,就算是当老虎也没啥好厉害的!刘叔啊,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当神仙呢?只要我当了神仙,什么金国辽国,西夏吐蕃,伸伸手指头就把他们给灭了,那多好啊!我大哥,还有刘叔你,再兴,你们就不用再冒险上战场了!”
柴胡说的非常认真,好像他已经是个神仙了一般,又好像他是真的见过神仙。
“神仙啊?神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当上的,反正我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真正的神仙呀!”刘涚不慌不忙的跟柴胡聊着,他的话得到了高国高安和杨再兴三个孩子的赞成。
“可你们不是说,给高二叔治病的清虚道长就是神仙么,我要去拜清虚道长为师,总有一天能够修炼成神仙的!”
这下刘涚还当真是没辙了。清虚散人固然挺欣赏柴胡,却从没有提起过要收柴胡为徒,刘涚也不敢在清虚散人面亲提及,他曾想过把柴胡推荐给王重阳,可是从大家的关系来说,柴胡跟王重阳又该是平辈相称。总之这件事情让刘涚感觉很是麻烦,不那么容易处理好。
就在这个时候,胡立等人也中场休息过来了,大家围坐在刘涚身边,一边休息,一边听刘涚说话。
“胡立,詹木,你们大家都听了,今后凡是高家庄里的年轻人,想要跟你们一起训练的,只要品行过的去,你们就一律答应下来,可是有两点你们要牢记,高国高安你们也要记住!”刘涚端正起脸色,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关系到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高家庄。
“第一,必须是年满十七岁的,才能进行完整的训练,不得擅自降低年龄要求,第二,一旦参加了,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不得擅自退出,偷奸耍滑者,一概驱逐再不准进入训练队伍,你们记住了?”
“大人,我等记住了!”
“刘叔,我们也记住了!”
刘涚看大家都很认真的模样,这才满意的点头,起身负手,眺望山下高家庄,慨然吟道:“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一曲诉衷情,即便是胡立这等莽夫,也能听出其中沧桑来。
“你等记住,习武操练,不为封侯,只为将来莫要空悲切,白了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