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达屠城命令的,应该是完颜割韩奴的老子,粘罕!”
“一定是他!”
“肯定是这畜生!”
“这头牲口,我们要宰了它,宰了它啊!”
。。
面对激动的众人,刘涚没有阻止他们发泄情绪,而是任由他们随意的发泄,屠城,是胡立等人无法面对的悲剧,也将是他们心中一辈子都卸不下来的包袱!如果说刚刚胡立打柴青源是因为柴胡砸死了完颜割韩奴,那么咸阳城被屠,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脱不开干系!
他们的至亲是脱身了,在他们的帮助下逃离了这场灾祸,可他们的朋友,街坊邻居却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都是男人,有担待有责任感的男人,所以他们才会因此在内心深处感到深深的愧疚,感到无法原谅自己。
刘涚的眼神在胡立等人身上来回扫过,这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其实此时的内心是相当痛苦的,他们用咒骂来转移内心的自责,但这样并不能化解他们的愧疚,也无法卸下心中的包袱。
“我们去杀粘罕!”
纷乱的景象一瞬间像是被急冻,漫天的咒骂消失了,不同表情的面孔都同时转向刘涚。
杀粘罕?
杀金人的老狼主?
杀一个万军统领?
在整个宋金对持、金蒙交战的历史上,从不曾有人想过,要在战场以外的环境去杀粘罕,杀金人军队最高级的统领。
对于胡立等人来说,他们更不曾想过!他们当中或许有人想过去杀几个金人泄愤,有人想到去剿灭某支金国军队,甚至有人期待刘涚能够带领他们也去屠杀几个金人的城镇,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去杀粘罕!
理由很简单,他们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就二十个人,凭什么对强盛的金国的老狼主造成威胁,凭什么?
“你们怕了?”
刘涚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的确是刻意为之的轻蔑,因为他知道,刺杀粘罕对于胡立等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不能刺激到他们心中那份属于男人的尊严,他们就提不起勇气来接受这个事实。
“大人,我们不怕!”
“就是,怕个鸟,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都不想活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杀!我早就想杀那个****的了!”
众所纷纭,却没人能够说到重点,直到詹木,这个一群武夫里的书生皱眉开口问道:“大人,杀粘罕当然好,但要怎么杀?”
“你觉得呢?”
刘涚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只不过已经没了那种轻蔑的意味,他望着詹木,眼神里有一丝满意。
学会思考,这是一个人成熟起来的标志,而将反复思考的结果进行推论,毕竟最终执行,是一名军人成熟起来的标志。詹木至少是在进步了,胡立等人嘛,还有待锻炼。
“刺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就只有刺杀了,不过我很难想象,需要什么样的特殊条件之下,我们才能成功的刺杀粘罕呢?”詹木在刘涚有计划有步骤的引领下,开始站在一个参谋的角度,去思考战术。
“张汉,你来告诉他们,什么叫条件,我们在牛头山的时候,又有什么条件?”
有时候,身为领导者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容易让下属接受,相反,让下属之中的一员通过切身经历的方式讲述,却能事半功倍。
“大人跟我那时候是金人的俘虏,我们就在战俘营里,那时候的情况。”张汉将当初发生在牛头山的事情又重新讲了一遍,因为关注的重点不同,讲述的角度自然也不同,所以让胡立等人听了又生出不同的感受来。
“那样的环境之下,大人竟然能够成功脱身,当真是神人啊!”
“还能顺势破了金军大寨,让岳元帅撵的金母猪鸡飞狗跳,厉害!”
对于众人的感慨,刘涚脸上波澜不兴,他只是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当时如果我手上有一把好的弩弓,秦人的弩弓,我有把握将金兀术射杀!”
这话,刘涚没有半点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