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知道她在演戏,没有一丝同情:“李细妹,别演戏了,说说你杀害刘彪的动机吧。”
李细妹忽然抽泣起来:“警官,我……我真的……没有谋杀他,完全是他太……太贪心……要了一次又一次,第三次之后,他从手包里掏出伟哥,撕开包装后,和着冷咖啡吃了一粒,一会儿他就很亢奋,我说我累了,不想了……他不同意,我已卖身给他一晚上,哪有……我说了算的,我只好……让他第四次爬上来……没想到……他……他就在这时突然浑身抽搐……双手摁着胸口倒在床上……我害怕极了,不知如何是好……我赶紧穿上衣服,准备打电话求救……可是,我发现他已经口吐白沫,没有呼吸了……我知道闯大祸了,如果被警察查出来的话,可能要被重罚,甚至被劳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赶紧逃走了……我没有害他的意思啊,警官,你不能冤枉好人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浑身在颤抖着。
吴江依然认为她在演戏,但是,死无对证,没办法找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支撑,眼看24小时的传讯时间快到了,不知如何处理她。
这时,讯问室的门被敲响了,吴江走出,看见走廊上站着席副局长和唐东以及另外一个中年人。席局示意吴江跟他走。
吴江跟着席局来到会议室,对吴江说:“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唐东,我省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这位是为民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宋标。”
宋标走上前来和吴江握手,对吴江说:“我受唐东的委托,前来保释李细妹,请看吴警官多多关照,网开一面,让李细妹早点回家。”
“不行,李细妹是我们重大的嫌疑人,我们有权继续拘留她。”吴江想:如果让她走了,就等于鱼入大海,李细妹有足够的能耐逃到海外。
宋律师要求吴江把李细妹的情况说一说,吴江不答应,他的理由是侦察期间律师没必要也没权力了解案情。
宋律师微微有些生气:“既然是在侦察期间,那一切还没尘埃落定,现在已经过了传讯规定的时间,你们就应该立即放人,否则就是违法!”
吴江想说李细妹最少犯有卖淫罪和见死不救罪,完全有理由把她送到看守所,但他见唐东对李细妹爱得非常深,不忍心当场把李细妹卖淫的事说出来,于是,他对宋律师说:“我先和席局商量,再决定是否让李细妹回家。”
吴江和席局走出会议室,来到席局的办公室,把门关上,把李细妹的情况向席局汇报,席局想了想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没足够证据证明李细妹预谋害死刘彪,至于李细妹卖淫的事,可以用治安条例来处罚,毕竟唐东是我省的名人,人脉通天,不可小觑,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
“我认为李细妹卖淫是假的,她是市舞蹈家协会的秘书长,虽然没有固定工作,但是,她被好几个舞蹈培训班聘请为老师,月薪不下于两万元,而且还有唐东这个金主支持,怎么可能为一万元和刘彪这种土豪上床?李细妹看到刘彪只会恶心!”
“那就说明我们的工作还做到位,我们必须加大力度寻找证据,其中杀人动机很重要。这样吧,先把她放了,等我们找到更多的证据再把她抓回来也不迟。”
“只怕是放鸟归林啊,席局,请三思。”吴江还是不想放人。
“如果仅凭现有的证据结案的话,检察院肯定会把案子退回来的,我看还是谨慎一点好,如果让唐东抓住我们的把柄,向媒体报料说我们冤枉李细妹,我们会尴尬的。”
“好吧,我听席局的,我去放人。”吴江走出办公室,有了席局的首肯,即使让李细妹逃走了,他也不要负责任。
李细妹走出讯问室,看见唐东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她闪电般地跑上前去,一下扑进唐东的怀里,双手竭力地箍紧唐东的脖子,疯狂地亲吻着唐东脸,眼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吴江站在三楼看见此般情景,更相信李细妹谋杀了刘彪,那种如获大敕的表情太让人震憾了,如果李细妹是无罪的,法律自然会还她公道,迟早会被放回去,她可以泰然处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死里逃生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