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米多吧?”老五个子偏小,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上,神情淡定从容。
“你能确定吗?”
“确定,如果我在罗总身边,他可能不会掉进河里,因为我会迅速做出反应,即使他掉进河里,我也有能力把他救上来。”
“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掉进水里,你没立即跳入水中,反而要脱了衣服和鞋子之后才去救人?”
“江队,内行人都知道冬天衣服多,不脱衣跳入河里,衣服吸水之后,会给施救者带来沉重负担,弄不好会被淹死。”
“可是你那天只穿一件外套一件保暖衣,脱外套还说得过去,脱光下水还是有点勉强吧?毕竟跌入河里的是你衣食父母。”
“人在几分钟之内是淹不死的,我脱衣裤鞋子不需一分钟,我自信有能力救出罗总。”
“可是你自信过头了,罗重在你眼皮底下淹死了,这你怎么说?”
“我从没下过护城河,没想到河底的淤泥那么深,河水非常混浊,我潜入水中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再加上河里没有灯光,只有朦胧的月色,所以我没能救出罗总。”他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吧,我们的谈话至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老五的回答完美无缺,因为当时没有引起江一明的重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起意外事故,所以没有勘查现场,不知当时老五是否站在罗重的身边,如果当时对现场进行足迹提取,就可以证明老五站在哪个位置。现在去现场提取足迹已毫无意义,因为罗重的落水处已被几百个足迹所覆盖了。
难道没办法证明老五当时的位置吗?江一明陷入沉思,窗外下雨了,雨水无声地从玻璃墙上缓缓流过,然后消失了……江一明突然灵光一闪:对,老五说过罗重和他同时站在河堤上撒尿,那么,他俩的尿液都会留存在河堤上,因为堤身是85度倾斜的水泥面,虽然已经被雨水冲洗过,但是哪怕被稀释一万倍,也能从中提取出他俩的尿液!
只要提取出俩人的尿液,经过比对,就能证明老五站在什么位置。江一明被这个灵感激动了好一会儿。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大家都说这是个好点子。
天公作美,傍晚雨停了,天空一碧如洗,远山挂着轻纱,如梦如幻,天边出现了一抹彩霞,像燃烧着的希望。
江一明带着吴江和吕莹莹去现场提取老五和罗重的尿液。江一明知道罗重的坠落点,江一明特意用小石头在堤面上划一条痕迹。老五说罗重在他的左下方2米多的地方落水,他们没费多大工夫就在罗重坠落处的河堤上提取出尿液,分析应该是罗重的。
然后他们以坠落点为起点,向右上方搜寻,很快就找出另一种尿液,两种尿液相隔只有50厘米,如果第二种尿液是老五的,那么,老五当时离罗重只有半步之距!
为了证明有没第三或者第四种尿液,他们沿着河堤右上方继续搜寻,不放过每一厘米堤壁,但搜寻到彩虹桥都没发现第三种尿液,老五很可能说谎,只要把提取到的两种尿液和罗重与老五的DNA进行比对,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周挺和小克去找老五,同老五说明来意,老五很配合,伸出胳膊让小克抽出血样,用于DNA比对,老五没有一丝不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难道他知道重案组迟早会来找他抽血吗?还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俩从老五家出来之后,直接向梁艳丽家奔去,梁艳丽正好在家,她听说他们要罗重的DNA检材,她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检材,周挺说:皮屑、毛发、血液、汗水、唾液等东西都可以。
梁艳丽说罗重所有穿过的用过的东西全部被她扔掉了。她忽然想起了罗重和钱挂花生的儿子,向小克提议抽罗重儿子的血样。小克说那孩子的检材不行,小克知道罗重的儿子可能不是他生的,所以干脆说不行。
梁艳丽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家很大,四房两厅。两个卧室,小克走进罗重的卧室,梁艳丽说这是罗重专用的卧室,极少有人进去。小克走进浴室,地上和浴缸没有毛发,剃须刀、牙刷、毛巾等都一物不剩,小克打开地漏,看见地漏下方粘附着几根毛发,他用镊子把毛发夹起来,看了一会儿,发现其中有两根毛发带有毛囊,他笑了,然后把毛发放进物证袋。
经过比对,从现场提取的两种尿液分别属于罗重和老五的,老五说谎了,他有杀人嫌疑,这让江一明大吃一惊,还好自己对钱挂花和梁艳丽都比较客气,没有把话说绝,否则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他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她们……
1号重案组宣布正式为罗重落水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