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前最好想清楚,你还有三次机会。”籍立声音冰冷,透着一股深寒,抬手间便已经一剑斩断了闻星海的一条手臂,手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涌而出,立刻染红了附近的水面。
“这些水草,就是这些水草,只要躲进这些水草里,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灵力流失的速度。”闻星海几乎痛晕过去,但是却不得不忍痛说出自己的秘密,甚至半刻犹豫都不敢有,因为籍立的飞剑已经指向了他的另一条手臂,籍立嘴里的三次机会,他一次也不想使用:“好了,这就是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快点把你的飞剑拿开,该死的……”
藏身水下的林卓文不由一震,闻星海的秘密竟然是这些水草,林卓文并不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闻星海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谎言可挡不住籍立的飞剑,林卓文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想起十年前那次进入仙不入,闻星海回到岸边时的癫狂和他嘴里的那些半红半绿恶心人的汁液,这似乎成了最有力的证据,一个人没必要为了一句谎言就吃水草,更不可能提前十年就开始吃水草。
修仙界的常识便是仙不入中半点灵力不存,绝不可能蕴育出什么蕴含灵力的灵物,所有生灵皆是凡品,在这样的常识之下,谁又会去注意这些丝毫不起眼的水草。
林卓文向闻星海身上的水草看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而且刚才一路游来,似乎也没有见过,心中不由有些疑惑,莫非这水草在这湖中还有地域之分不成?距离湖岸太近了反而不能存活生长,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闻星海为什么不呆在八千米处反而来到更加深入的这里,因为这里才有大量的这种水草,十年前他应该是偶然发现了偶然飘到八千米处的少量水草,又机缘巧合地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五年前那次他开始主动深入寻找这种水草,这才说得通他十年前的重伤癫狂和五年前的轻伤状态。
“哼!谅你也不敢说谎,现在你出来,这些水草归我们了。”籍立略一思量,便挪开了飞剑并没有下杀手,虽然这里不是近仙谷,金顶山没有说过五行种子在这里不能争斗,但也没说过可以争斗,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杀了闻星海反而可能弄巧成拙,谁知道金顶山是什么想法?
“这里水草很多,我们三个人只要挤一挤还是挤得下的。”闻星海脸色变了变,却不愿意出来,现在这个深度,对他而言,只要离开这些水草,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看来你对我手里飞剑的锋利程度认识还是不够啊。”籍立手里的飞剑并没有收起来,随时可以再斩去闻星海的另一只手臂。
“你……哼!”面对飞剑,闻星海终究还是退缩了,他吃力的攀上船舷并努力的爬上去,失去一条手臂让他行动很不方便,尽管他已经用灵力止住了伤口的流血,但是却不愿意在这上面多浪费一丝一毫的灵力。
闻星海终于爬上了船,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衰老的身体和刚刚断臂大量的流血让他一时立足不稳,在船头踉跄了几步,带得其他两艘小船也跟着晃荡了起来。
“呀——”脚下的晃动让籍立和诸谷雪原本接在一起的手不觉地错了开来,原本已经满头大汗的诸谷雪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喷出一口血来,这种情况让林卓文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功法反噬,又或者他们两人原本就不是在采阴补阳,而是在采阳补阴?现在离了籍立的支援,诸谷雪便立刻支持不住了?这并非不可能,即便同是金丹后期,修为还是会有高低之分的,更何况并非只有修为影响,双休功法也有男女之分,未必不会籍立修炼的部分对他在这仙不入环境中帮助更大。
便在籍立和诸谷雪分开的刹那,诸谷雪一声惊呼未止,闻星海已经如一头迅捷猎豹,带起一阵狂风扑进了籍立的怀中,原本插在他肩头的那根飞针也已经插进了籍立的胸口,同样是透体而过,不过这次造成的伤害可不止流血这么简单。
“既然结了仇,却还不下杀手,真是蠢得可以,进谷太早就是这一点不好,还没学会修仙界残酷的生存规则。”闻星海大口喘出一口气,一把将瞳孔已经失去光泽却仍带着不可自信表情的籍立推出船外任其落入水中,同时接过他手中滑落的飞剑回身一剑割断了已经躺在甲板上虚弱无力的诸谷雪的喉管,任鲜血在甲板上流得到处都是。
三个修仙者,竟然为了一堆水草生死相搏,若非亲眼所见,说出去有谁会信?林卓文心中惊骇的同时却也苦笑不已,修仙者又如何,生死面前并不比凡人强多少,只要能活下去,即便是一坨狗屎,也会争着吃下去。
林卓文并没有加入争抢狗屎的行列,因为他还没到生死边缘,《五行生克诀》的高效运转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收集另一坨狗屎,呸,这比喻真不恰当,那样自己岂不是狗了?呃,似乎狗也不吃自己的排泄物的……
而且让这三名船夫和闻星海安全回去,应该能更久地抱住自己已经出逃的消息,毕竟其他人可没有主动延长时间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