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珊并不知道宇文佑在想什么,只微笑着道:“我与殿下同是天涯沦落人,对殿下的心情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今日听闻殿下出事,便在宫外等了许久,心想,就算是不能帮着大忙,能帮着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可惜,我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帮不上您的忙……因此只好借了乌孙郡主的情面,求她替您在太后娘娘面前说上一句话。方才太后娘娘已经体谅了您的心情,让皇上赦免您的罪过了。”
什么?宇文佑警醒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珊珊笑容始终不离脸上:“乌孙郡主需要一位夫君,各位王爷却都要避嫌,不想因此受到制约,我却以为,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殿下就不想试一试吗?”
宇文佑沉默不语,只管盯着江珊珊看。
江珊珊毫不退让地对上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您想想,您的处境如此艰难,就算是娶了乌孙郡主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反倒多了一道保命符。您若是有事,乌孙那边总要有个说法,且乌孙王雄心勃勃,义薄云天,您何尝不是多了一条路呢?”
还是脱不了借女人逃命的这条可悲的路吗?宇文佑悲凉地闭了闭眼,淡声道:“傅氏防备得紧,又如何会给我这个机会?”
江珊珊轻笑:“我既然敢说,那自是有我的办法。就看殿下是否有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宇文佑木然道:“说说看。”
“您所有的不愉快和困境都来自于傅氏,而我原本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女子,倾心爱着一个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和那个人一起坐看花开花落。但这样简单的愿望也被人无情地剥夺了,我实在是不甘心的。”江珊珊看一眼宇文佑,沉声道:“其实我知道,殿下心里也爱着那个人。就算是您不在意心爱之人的背叛,也该想着宇文氏的大好锦绣河山该不该被外戚奸臣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是有朝一日这江山再不姓宇文,而是改姓了傅,您又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宇文佑怦然心动,却凶神恶煞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议朝政,挑拨离间!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吗?”
江珊珊并不害怕,嫣然一笑:“殿下不信我么?旁的我不敢多说,长兴侯府还是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的,殿下若是需要,随时可以待命。”言罢微微屈膝,“小女子告退。”说着却行后退,却是笃定了宇文佑走投无路,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果然刚数到三,就听宇文佑发了声。
宇文佑道:“你既然想交我这个朋友,总要拿出诚意来,先让我看到皇上免罪的旨意再说吧。”
江珊珊笑得温婉而谦卑:“您等好消息吧。”
“你要什么?”宇文佑看着江珊珊那张俏脸,有种奇怪的不安感,总觉得那美丽的表皮下掩藏着一条可怕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