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宇文初悻悻然,转念一想又笑了,磨牙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名师出高徒。”明珠见他没完没了,知道真是喝多了,却不想再和他就这个伤感情的话题继续下去,因见素兰在门口探了下头,便起身道:“似是有事,我去看看,陛下先歇会儿。”
宇文初不许她走:“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陪着朕。”
素兰站在那里抹脖子瞪眼的,明珠猜着一定是出大事了,也顾不得那许多,匆忙推开他的手:“我去去就来。”
却是福宁闹出了事。
大家都只当她想通了,谁知憨货也会偶尔精明一次,表面上是想通了,乖乖地跟着朱太后回了宫,私底下却让人把曾雅秋给拦住了,假意说有赏赐要给,直接把人弄到了人烟罕至的照春台。曾夫人是个警觉的,孙女刚被带走就设法托人来求明珠。
照理说,福宁的事最好由宇文初去处理,但明珠看到宇文初的样子,想到他日夜操劳也是辛苦得很,总不能这种小事也来烦着他,遂命人备了肩舆,直往照春台而去。
照春台内,福宁正冷漠地高坐在椅子上,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曾雅秋:“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说。”
曾雅秋被几个宫人押着,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却是半点不惧,朗声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与沈将军的婚约乃是奉旨,悔婚便是抗旨,抗旨便是大不敬,臣女一人死不足惜,拖累了家人长辈就是不孝不义,请恕臣女懦弱,不能承受如此之痛。公主殿下请将臣女赐死吧。”言罢重重磕头,仿佛真是求死的模样。
福宁原本以为,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打一打,骂一骂,吓一吓,立刻就好了,却没想到居然是颗砸不烂捶不扁的铜豌豆,还伶牙俐齿,呛得她说不出话来。当即大怒,颤抖着手指道:“好!你上赶着找死,本宫成全你!”
言罢一个眼色过去,宫人便抓住曾雅秋的头发,将她的头摁进了一旁的铜盆里。铜盆里注满了水,曾雅秋拼命挣扎,只当要死之时,又被宫人拽了出来,福宁微笑着吹吹指甲:“怎么样,死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当真想好了?沈瑞林与你也不过就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大老粗,比你大了近十岁,又有什么好?趁早悔悟,陛下那里本宫自会去说,再替你挑个干净漂亮的世家子弟,送你一份大大的厚礼,你觉得如何?”
曾雅秋惊魂未定,大口喘气,仍然是咬着牙道:“家父曾教导臣女说,要忠君爱国,听陛下的话便是忠君,公主殿下杀了臣女吧!”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福宁暴跳如雷,伸出长而尖利的指甲,按住曾雅秋的眼睛:“你信不信我戳瞎了你?”
曾雅秋瑟瑟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福宁戾气暴起,用力往下一戳,忽见一不明物体横空飞来,重重撞击在她的额头上,打得她一个踉跄,头昏眼花地重重往后摔去。再爬起来,伸手一摸额头,满手鲜血,吓得尖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宫人跑过去将她团团围住,大声道:“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公主!”
“刺客在此,来抓我吧。”明珠示意宫人将肩舆停好,再让素梅:“去把我鞋子捡回来。”原来刚才砸在福宁额头上的暗器乃是她的鞋子,鞋底镶嵌的玉石,砸上去真是威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