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焱和安娜已经在出租车上，远离了事发地点。两个人在车后座上，仿佛闭目养神，实际上都是在查看战斗记录。

契约者在战斗的时候，攻击会造成什么效果，完全要靠经验来判断。就算最高级的装备，也只能为契约者提供模糊的函数值，或者干脆是类似游戏中的血槽。

通过查看记录，契约者才能通过记录中的数值来准确判断敌人的一些能力，甚至可以计算出基础属性来。

只是查看战斗记录的时候，状态是停滞加防御失去。所以没有哪个契约者会在战斗之中做这样的事情。在战场上，哪怕是再短暂的无防御时间，也可能是致命的。

安娜先一步查看完毕，姜焱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安娜，说了一声抱歉。

他错误的估计了敌人的实力，血腥斯巴达战队的成员，肯定是d级的契约者，而且拥有战队能力。血腥斯巴达本人的攻击力，甚至能杀死c级的契约者。

这个战队之所以出现在黑客帝国的任务世界，和一些新人来一起完成任务，应该是在上一个世界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如果对方拥有一个医生或者牧师，死的肯定是姜焱和安娜。即使这一次，姜焱和安娜活了下来，也是因为运气。

这个运气，是靠安娜制造出来的。水素粒子炮是黑色武器，与血腥斯巴达的黄金战甲之间，有着等级差距。尽管黑色武器更加珍贵，可是黄金套装的力量更强。在双方出现检测判定的时候，水素粒子炮的攻击，大部分会被黄金战甲无视掉。

安娜的一枪，打出了破甲效果，维持的时间还相当的长。黄金战甲上的破洞，才是血腥斯巴达最后死掉的原因。否则的话，姜焱的暴击就算可以破防，也未必能一击秒杀对手。

运气这东西，不会永远站在你这边。被姜焱夺取身份的医生，有太阳王的帮助，隐藏属性中的幸运值据说是满值，还不是被人一刀宰了。

黄金战甲上没有那致命的洞，隆基努斯之枪的残破枪头，打出的只可能是破甲之后的数值，而不是完全伤害。

青铜武器，就算破开了黄金战甲，又能剩下多少攻击力？身为指挥者，他不该让安娜和他去冒这种风险。

安娜听姜焱道歉，楞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姜焱看她的表情，却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只是在这车上不方便讲。

车子停在了一个公园的后面，付钱之后，出租车扬长而去。姜焱和安娜大摇大摆的走进公园，准备露宿。他们的信用卡，护照，都不能使用了。

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公园，长椅之上，躺着无家可归的露宿者。天空还有一丝月光，远方的雷声并不能惊醒他们。

在一片树林后，姜焱找到了藏身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高度有接近30米的样子。两个人攀援而上，在岩石顶端，是一个略微凹陷下去的平地，恰好可以休息。

这个位置在附近是最高的了，可以观察四周，又难以被人发现。姜焱也不担心矩阵特工找来，在黑客帝国电影的剧情中，矩阵特工能找到尼奥等人，是因为尼布甲尼撒号（墨菲斯的飞船）上出现了叛徒。

邪恶巫师被自己吓破了胆，自身也有顾虑，所以暂时不会来找麻烦。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即使如此，姜焱也不敢再大意了，他架好红外线望远镜，在岩石的缝隙中打入楔子，固定好绳索，随时准备离开。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取出毯子来，铺在平地上，让安娜坐下休息。

“方才你想说什么？”姜焱随口问了一句。

安娜却很认真的回答道：“你不需要道歉。”

“不需要道歉？”姜焱知道，安娜肯定明白自己为什么道歉，那是因为指挥失误。

“你是队长，不等于要负起所有责任。如果你手下的队员多起来的时候，你要牢记，绝不向手下道歉，但是可以在其它方面给予补偿。”

“为什么？”姜焱对管理并无心得，这是安娜所擅长的。

“道歉也许会显得你很真诚，可是在这种随时和死亡打交道的环境下，道歉，也意味着你承认自己的软弱，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能力。在很多人眼里，这个时候的道歉，是在拉拢人心。”

“我明白了。”

“不，你还不够明白，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软弱了，我会尝试取代你。别的人也不会有例外。”

“可是……不以身作则的话，我怎么去惩罚犯错误的人？”

“你是唯一的首脑，你手下的人，只会犯执行上的错误。这个很好判断，也很好设立奖惩标准。医生，这个世界，就和荒野一样。你就是一群野兽的首领。你不需要翻身露出你的肚皮，表示你的友善。你的责任，是要带领大家活下去。”

看姜焱终于认真起来，安娜这才微笑道：“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欠你的。这不等于我会容忍你不断犯错。做首领……是很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