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见到在邹曼珊的旁边,正是露出惧意的张元,他听到了沈淇使用笔力的动静。
不过眼下是在县衙,他料定沈淇不敢乱来,便色厉内荏道:
“你别胡来,否则让我爹砍了你!”
面对张元的如此威胁,没有得到回复的沈淇勃然大怒,他挥动手中的毛笔,流利的墨迹又在白纸间快速出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白纸上喷发了出来。
“住手,这位小友千万不要鲁莽!”
眼看着沈淇就要用笔力杀死张元这混蛋,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一个中年人,他是县衙的师爷王怀瑞,是张尧文私人掏钱聘请的,这也是清朝的规矩。
王怀瑞练出了笔力一段,为人比较正派,对邹曼珊与沈淇之间的事情有所耳闻,因此颇为同情沈淇。
张元看到有笔力的王怀瑞出现,稍微安心了点:
“王师爷,快快拦住他!”
王怀瑞礼貌性的回了张元一声,然后看向对面杀气四溢的沈淇,他手中的毛笔写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上面正是“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沈淇小友莫要如此冲动,杀了张元少爷就等于是自毁前程,以你如此笔力,通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绝不是问题!”
看到沈淇将要放出笔力,王怀瑞急忙劝阻,他这也是为了沈淇好。
可是身负夺妻之耻,丧母之痛的沈淇早就对张元抱着必杀之心,他扫了一眼王怀瑞后,托住白纸的手臂一抖,最上面写着字迹的纸张飘飞而起,跟着从上面的八个小字之间放射出了刺眼的实质笔力精芒,照亮了半个县衙。
那张元与刘二见识到沈淇的笔力如此之强,早已吓得身体瘫软,反正他们是没有反抗之力的。旁边的邹曼珊目睹此刻锋芒毕露的淇哥哥,哪里还能见到他当初的半点柔弱与迟钝。
看着情况快要失控,王怀瑞担忧之际选择果断出手,他从衣袖里快速拿出一支毛笔,取下笔尖处的小竹筒后,快如闪电的在那张飘起的白纸后面狂草疾书,正是“少年前程似锦,快快住手”十字。
他的字迹从白纸的背部同样绽放笔力精芒,高约一丈,但却缺少那种刺眼之感,可由于他所写出来的是一整句,暂时抵抗住了白纸正面只写到一半的残句。这种在同一张白纸正反两面挥笔成文的方式乃是清朝文人间争斗笔力的惯用方式。
可是就在悬空的白纸正反两面的笔力相持不下之时,沈淇再次出手,毛笔在残句之后迅速落笔,后面的部分被补全了!
“嘭!”
轰然,只听到白纸正面的笔力精芒暴涨勃发,背部的笔力精芒径直被压制下去,而后是像被冷水扑灭的火堆,没几下就光芒全无。
“呼!”
紧随其后,那张白纸自动扑了出去,蕴含的笔力精芒已经如同一团火球,正好撞向了张元与刘二,他们被吓得身体僵硬。
“轰隆隆!”
下一瞬间,距离张元两者最近的邹曼珊听到单薄的白纸间传出了阵阵轰鸣,宛如滔天之怒!
“啊!”
两个毫无笔力的人被如此强猛的笔力击中,只发出一声惨叫就被一团化为凶猛火光的笔力包裹,嗤嗤的怪响从他们燃烧的身躯间密集响起。
看着在旺盛火光里痛苦挣扎的张元与刘二,王怀瑞非常痛心疾首的一拍胸脯,心里为沈淇这么自毁前程感到惋惜。
这笔力的火光凶猛异常,张元与刘二在火光里挣扎几下就变成了两具黑乎乎的尸体躺在了地上,用手一摸,完全被烧成渣的尸体直接成了灰烬。
“淇哥哥!”
邹曼珊看着张元二人的死亡,心里既害怕又感到高兴,然后背着书篓的沈淇走过来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她看着为自己饱受摧残的沈淇,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
邹曼珊细软的身子在沈淇怀里像是一块易融的寒冰,他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温柔,将她小小的身躯紧紧抱住,自己也泪流满脸。
整个打斗过程的时间极短,王怀瑞看着从熄灭的火光里飘落下来的白纸,上面被沈淇补上去的后一半狂草文字是:
草菅人命,当诛!
看着这段笔力极强的文字,王怀瑞震撼之余赶忙将这张白纸捡起来塞进自己怀里,而后他咳嗽一声道:
“沈淇小友,我王怀瑞真为你感到惋惜,不过既然已经杀了张元公子,那就请快快逃走,等到张县令回来你就跑不了了!”
王怀瑞的好意让沈淇意识到威胁还未过去,他拉着邹曼珊站起身来,朝着王怀瑞谢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县令府。
这王怀瑞师爷此时偷着乐了起来,他摸了摸怀里沈淇留下墨迹的那张白纸,上面还有笔力存在,可以用来镇邪避灾,必要的时候还能挡住别人刺到胸口的利器,就如同是软猬甲一样柔韧牢固。
背着书篓的沈淇拉着邹曼珊跑到了门口,那些衙役都跑去疗伤去了,谁还管张元的死活。倒是在坍塌的衙役门口,有不少居民围观,他们都不认识沈淇,也不太愿意将里面传出的笔力轰响与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年联系起来。
不管去别人怎么看自己,沈淇拉着邹曼珊白嫩的小手往外跑,不多时就逃离了小小的安溪县城,等到张尧文这个县令得到消息赶回来,他们已经远远的逃进了一座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