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刘汉昌,本官原本想让身边的沈淇贤才为你们四兄妹缴纳赎金,好让你们提前大半年出狱,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再关你们大半年!”
张尧文此话挑明了沈淇的来意,刘汉昌看着外面身穿灰白长衫的少年,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多看他一眼,他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书生气质。
“你是谁?”
顿了片刻,一点都不在乎张尧文恐吓自己的刘汉昌坐正了身体,黑乎乎的脸庞正对着沈淇。
“在下乃是祥华乡沈淇,只因欣赏你们刘家世代相传的刻印手艺,希望与你们合力开办一家书坊,相信作为大哥,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妹跟着自己继续受牢狱之灾。”
沈淇如此言语之际,后面三个牢房里的刘艺传、刘佳栋、刘翠茹都是走到牢房门口眺望,当看到沈淇的样貌后,他们心里升起了热烈的期盼,毕竟呆在大牢里太久,都快让他们发疯了。
所谓长兄如父,现在他们能不能出去都得听刘汉昌这个大哥的意见,而沈淇最后一句话击中了他心里的痛处。
沉默了半晌,刘汉昌忽然长叹一声,然后朝着沈淇发出嘲笑道:
“这段时间我在牢狱之中也时常听说你的大名,还不到十六岁,竟然练出了笔力二段,称得上是鬼才了,但是你该知道我们刘家四兄妹逃到安溪县城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而那位权贵也不是你能够得罪的。”
刘汉昌言罢,继续仰天大笑,听的人心里颇受刺激。
不料就在他以为沈淇会因为这个原因知难而退时,他却是用更大的笑声盖过刘汉昌道:
“有何不能得罪的,你且告诉我那位权贵是谁。”
刘汉昌此刻被沈淇言语间的正气压住了,还未容他开口,最后一个牢房里的刘翠茹用脆生生的嗓音喊道:
“那位权贵正是福建镇守,靖南王耿继茂!”
耿继茂是耿精忠的父亲,乃是清朝时期的三藩之一,在福建权力甚大,可以辖制、影响当地地方官员,并可掌控自己的军队、掌握地方税赋等。
好在泉州并不在耿继茂的掌控下,所以刘汉昌四人才逃到这里躲避。
沈淇被刘翠茹好听的声音吸引,看到她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但心里并未被什么耿继茂吓到,况且靖南王与福建总督李率泰正忙着与郑成功的后代郑经于厦门金门一带激战,想必也没多少精力顾忌他们四人。
即便这样,沈淇还是知道此举会得罪在福建割地为王的耿继茂父子,而他也真的不怕得罪他们,故而看向牢房门口的刘翠茹道:
“那又何妨,只要你们诚心归附于我,我愿用一身本事保你们周全!”
这话虽然说得意气风发,但是老二刘艺传忽然在牢内嗤笑道:
“你有何本事,又如何保我们兄妹周全?”
被人如此质疑,张尧文与王怀瑞都是觉得这四人极为可恶,就在他们想要劝导沈淇莫要再理会他们之时,沈淇却是一拍胸脯,爽朗大笑:
“我身有大道,能出神来之笔,能平天地乱象,世间蝼蚁凡夫,也敢与我争锋,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一腔豪言油然而生的沈淇突兀听到脑中传来一声炸响,旋即一片光芒闪闪的金文浮现而出,一刹那透过他的身体,照亮了整个牢房。
离他最近的张尧文与王怀瑞吓得连连退到墙角,牢房里的刘汉昌师兄妹则是呆呆的注视着身放金文的沈淇,只觉得他气息骤变,宛如是神界大仙降临。
此时此刻的沈淇也惊住了,他方才的豪言乃是应景而生,不想竟是触动了水磨子传授给他的那篇《妙笔鬼才篇》。他在脑中的一行行金色文字间突兀看到有几行无法分辨的金文变得清晰起来,正是他说出的那一口震撼人心的话语。
他才明白为何之前一直看不清楚这篇金文,原来其中内容原本便是没有定数的,只因他的心境而变化,而生灭,他也是至今才摸清楚如何修习这篇《妙笔鬼才篇》。
就在沈淇身上的金芒耀世之际,身在沈家的水磨子猛然从画中惊醒,倏尔于画中传出惊诧之声道:
“实在是骇人听闻,如今神道消弭,他竟然还能这么快领悟出修炼此篇金文的要旨,莫不是他将来能以修炼笔力为桥,同修仙悟道归于一途,最终突破人间法度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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