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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创的五脏六腑经由自然系恶魔果实转变,元素化过后重新生成,内部创伤消失,血液在脉络里奔腾,健康充满生机。
轻轻呼出一口气,青雉抬起头,静静看着沐浴在光晕里,正朝他缓缓走来的那人。
漆黑斗篷袍角沿着地表迤逦,她的步伐不疾不徐,直走到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不动也不言语,笼罩在柔光下的苍白脸庞,暗蓝瞳子有细碎淡影浅浅浮动。
隔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哼了一声,语调冰冰凉凉,“本想回头给你收个尸,居然还活着,真是顽强呀海军大将。”说完之后抿紧唇稍,表情仿佛是真的遗憾。
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后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跟上,不然真的不管你。”
青雉很快从愣神里缓过来,一把抓起光贝疾疾追上去,赶到与她并肩的位置,也不说话只拿眼角偷觑,一边暗暗欢喜。
她用词很不客气,眼底不小心流露的担忧,却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那可能不具备任何特殊意义,也叫他心跳加速。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贪婪,她察觉之后习惯性的瞪他一眼,皱了皱眉,顷刻间加快行进步伐错开彼此距离。
见状他也没在意,落下之后倒是更加肆无忌惮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将那人裹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一寸一寸刻进眼睛里。
及肩的细黑发丝几乎与斗篷融化在一起,,脖颈处有一线瓷白随着行动发丝起伏的缝隙若隐若现,细腻柔美肌肤衬着墨色,撩拨一样直叫人心浮气躁。
光贝产生的柔亮给她罩上一层暖意,藏在宽大斗篷里腰肢纤细,腿也很长…
低低吸了口气,为了平复身体热度,青雉只能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孩子呢?”她回来的时候空着手,小摇车被她安置在哪里?
“很安全。”她头也没回的走进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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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隧道空气浑浊又潮湿,地表也很泥泞,借着光青雉发现岩壁黝黑平滑,随着光线移动偶尔能看到珊瑚海葵一类附着其上,湿漉漉的闪烁荧光。
脚下阶梯直接在山壁上开凿出来,蜿蜒而上,尽头隐没在澄澈幽深的半空。
约越往上走空气中的湿度越小,海中生物依次变化,由海床生态圈一直演变到沿岸的海藻藤壶,两侧岩壁颜色也渐渐由深而浅,露出山体原本该有的灰蒙蒙色泽。
漫长的阶梯从湿滑粘腻海泥成为坚硬干燥岩石,又走过大概是那段路程三分之一的距离,空气终于带起微微流动的风。
那人跃过几层石阶袍角消失在出口,青雉随即跟上去,跨出隧道站到她身边,目光一转立刻就找到她口中的小摇车,放在挨着山壁略略凹陷的地方,恰好卡着很安全的样子。
确认之后青雉转开视线,放眼向外看去。
光贝散发的柔亮毫无阻碍,隧道外是平台,不过一个房间面积,往外是颓落坡度,或者该说半颓半塌的建筑群,看得到的屋宇浸没海水只露出小小一部分,而这个地方象倒扣的碗,除了海里出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也就是说,这是废弃城市一角,不知是火山爆发还是海啸灾难,总之整座岛屿陷入深海,又因为某种无法理解的发展导致塌方山体悬空,死角中一小片建筑物保留下来。
看清楚之后,青雉心头微微一沉。
几乎算是密闭空间的局势…等到海水再次涨满,他与她只能龟缩平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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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啦~这还真是叫人不知如何是好。”他一边笑着一边盘膝坐下,把光贝随意搁在边上,抬手慢慢地揉动不知怎么开始刺痛的额角。
许是一瞬间海风过分阴冷,也可能是强行愈合伤势留下的隐患被困境带得有些不稳,他只觉得…耳蜗有些嗡嗡作响…
“怎么了?”
那人的声音穿过蒙在意识上的薄雾。
“没什么。”青雉放开手,抬起眼睛就见她略略倾身,细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素白指尖微微点住他的额角。
“温度有点高。”她的音色压得很低,语调也是波澜不惊。
只是她靠得太近,近到他的呼吸浸透她的气息,生涩幽暗,裹着浅浅香气,灰烬一样。
她的指尖象按在他心上。
青雉瞳孔攸然收缩,有不知名的东西刹那间挣脱羁押,彷如蔓藤蜿蜒游走肆意生长,在血脉间密密叠叠扎根,突如其来的高热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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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擒住那人来不及撤离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带,又卷着那具香软身体跌在地上。
抗拒挣扎间光贝被踢开,柔光变得昏暗,模糊的光线映射所有丑恶。
他把她的手死死扣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说道,“知道吗小小姐,我告诉过自己,只要你回头来找我,无论要用怎样卑鄙的手段,都不会再放开你。”
她被他牢牢地困在阴影里,暗蓝瞳子眸光有些涣散,唇角溢出的呼吸凌乱破碎,神色却冷淡又倦怠,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包括他对她的伤害。
藏在心里太久太久的妄念瞬间淹没理智,他竭尽全力想保持的清醒终于迷失。
他仿若潜伏许久终于捕获猎物的野兽,噬咬撞击动荡纠缠…
她的香味,她的发丝,颦紧的眉心,微微颤抖的唇稍,圆圆蛳螺骨…
他细细品味。
陷在无与伦比的快乐里,青雉听见自己愉悦喘息。
她的眼底一线泪意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哭。
一直到沉溺癫狂,无法自拔的刹那间,心脏位置蓦地刺痛,青雉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停下动作,迟钝地看向自己心口…
没入胸膛的一截素白手腕,圆圆蛳螺骨…
温热血液溢出来,浸透那人的手…拥有冰之恶魔果实后,许多年未曾感觉到的寒意在四肢百骸间蔓延…
青雉自嘲的低笑一声,“小小姐…二十年了,我还是死在你手里…”
极力睁大眼睛,在意识飘远的前一刻,青雉看到那人拔/出刺破他心脏的手,沾满猩红的指尖勾连一缕炭色丝状物…
下一刻,神智被大片大片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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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浮在漫无边际的深渊,青雉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漫长有美妙的噩梦。
零零碎碎、没头没尾。
唯一深刻的是妮可.罗宾那双暗蓝瞳子,二十年前的奥哈拉,二十年后的愿望岛,叫他迷恋不已的神采竟丝毫未曾改变过。
二十年前她想杀了他,二十年后她终于…他明明是束手待毙的,为什么心脏还这么疼呢?
……疼?模模糊糊的意识因为这种感知而倏然一凛,片刻之后,麻木的躯体似乎一点一点开始接收更多的…
先是心脏被烧着一样疼痛,接着是脸颊被用力拍打着…
青雉极力挣脱混沌,被冻起来一样僵硬的血脉逐渐产生流动,思维开始运转。
过了不知多久,黑漆漆的视野慢慢亮起来,噩梦无声无息褪去,他首先看到那人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眉宇间带着平静无波的凉薄。
抢回他意识的手举高在他眼前晃了晃,细心察看他的眼神,又摸摸他侧颈的脉搏,最后她用轻描淡写的声线,开口说道:
“你被寄生了居然自己不知道,大将阁下的粗心大意真是让我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