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将桌灯调到最暗,放到墙角当夜灯。
盈袖躺在帐帘里,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睡不着。
明天,难道她真的要悔婚吗?
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
如果她这样做了,谢东篱别说这辈子。就连下辈子都不会饶恕她吧?
她要怎么办呢?
难道她真的不能跟谢东篱说这件事?
盈袖又翻了个身,嘴角抿了抿。
她一想到要在拜堂的时候跟他说不。就心如刀绞。
可是她却想不出别的法子。
她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有没有别的法子监视她,她虽然不是很信,但是她不敢冒这个险。
那幕后之人对她真是太了解了。
上一世她虽然帮司徒家执掌生意,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些难缠的事。
如今想来,上一世,她也是托了元宏帝的福气吧?
有元宏帝照应司徒家的生意,她不用多精明,就能把生意打点得妥妥帖帖地……
所以到最后噩运突如其来的时候,她才毫无还手之力吧!
盈袖重重地捶了一下床,咬着嘴唇暗暗发狠。
她的娘亲和弟弟在他们手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被那幕后之人知晓,她也不能铤而走险说与谢东篱听,所以,她只能放弃吗?她只能放弃她自己的幸福吗?
她知道,以谢东篱的傲气和性子,自己若是敢在拜堂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哪怕以后再弥补,说是事出有因,他也不会原谅他……
这个亲,真的是成不了了吗?
她和那幕后之人互相威胁,不敢为了四个字:投鼠忌器,打老鼠怕伤了玉瓶而已。
她害怕娘亲和小磊真的回不来,对方也担心元应蓝和元应佳不治身亡。
想到这里,盈袖一下子坐了起来,暗道糟了!她今天在那幕后之人那里不仅暴露了自己能除去蛊虫的本事,而且暴露了自己跟给元应蓝和元应佳下毒的人有关系,甚至对方已经猜到,她就是给元应蓝下毒的黑衣人?!
盈袖嗷地一声捂住头,再也睡不着了。
不行,她想,她一定要去谢家,亲自见谢东篱一趟。
她要想个法子,一定要想个法子……
盈袖换上那身特制水靠,戴上面具和手套,从自己房里的窗口翻了出去。
她快速疾奔,在京城的屋舍上飞檐走壁,很快来到西城坊区的谢府门前。
她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侍卫的位置,然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发现这里侍卫的位置看得恁般眼熟,好像是师父当初教她夜行术的时候,拿来给她示范过的某座府邸……
师父怎么会先知先觉得这么厉害?
难道他知道她有一天会夜探谢府?
盈袖心里一动,很快顺着她熟悉的那些小路,来到谢家内院谢东篱住的南山轩。
她还是翻墙进去,发现这院子并没有暗卫,丫鬟婆子也都睡了,只有上房那边一间屋子里有灯。
那投射在窗户上的侧影,一看就是谢东篱。
盈袖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没什么可怕的。
她一定要想法让他知道出了什么事!
纵然不能成亲,也不能让他觉得是她负了他!
盈袖慢慢走过去,站到那窗前,定定地看着在窗户上映着的侧影。
看了一会儿,她情不自禁伸出手,纤纤玉指来到窗户纸前,顺着那轮廓,一遍遍地描画,似乎要把那影子画到自己心里去一样。
谢东篱刚刚沐浴出来不久,头发还有些湿,正拿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的太师椅上随便翻看。
虽然是在看书,并没有抬头,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的唇角慢慢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后来甚至把脖子还往前伸了伸,像是要自己的侧影在窗户纸上映得更清晰一样。
盈袖画得近乎痴迷。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谢东篱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她的心里。
嗤啦!
外面的狂风卷了起来,吹得窗户纸簌簌作响。
谢东篱叹了口气,装不下去了,终于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他拉开门,走到回廊上,看着站在他窗前愕然回头的盈袖微笑着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也没问她是如何来的,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盈袖心里正煎熬着,也没在意,见他不问,反而松了一口气,盈盈笑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谢东篱也笑,慢慢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屋里行去,顺腿一勾,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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