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想要把孩子们拖进来。他们在东元国,有五弟照应。我很放心。”
陆瑞兰松了一口气,含笑道:“如果将来事成,我自然是愿意孩子们改姓,跟着你认祖归宗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失败了。那他们俩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就够了,不用把孩子牵扯进来。
“我们还有两个女儿,二房有一儿一女,尚未婚配。咱们听五弟的,再等四年吧。四年之后,他们都长大了,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五弟应该也有孩儿了,那时候。我们夫妻再无牵挂,我跟你走,帮你去为公公婆婆报仇雪恨!”陆瑞兰劝着谢东义,“你不要太着急了。北齐国那狗官命长着呢,先容他再逍遥几年。”
谢东义点点头,“还有北齐皇帝,若不是他姑息养奸,我们家怎会这么惨?!”他握了握拳:“总之,我只要活着,就不会忘记当年的仇恨!我要为我们刘家满门报仇!”
陆瑞兰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低声道:“咱们帮谢家老爷养大了五弟,还给他娶了媳妇,也算是能报答谢家老爷当年对你们兄弟的养育之恩了。”
谢东义倒不同意她这种说法。忙道:“姑姑姑父也不是外人。其实姑姑当年带着襁褓中的我和二弟从北齐国逃走,一路上多亏了姑父足智多谋,不然的话,我和二弟早就死在北齐国了。”
陆瑞兰知道,原来谢家老爷谢复和夫人刘氏,并不是谢东义和谢东鸣的亲生爹娘。而是他们的姑姑和姑父。
也只有东元国三侯五相这样的世家,才能将他们兄弟藏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去。
北齐国那人一点都不知道,当年的血案里,还有三尾漏网之鱼。
谢家二房的院子里,谢家二爷谢东鸣也在跟妻子宁舒眉说话。
“舒眉,这一次是南郑国的人,下一次,也许就是北齐国的人。我总担心,当年的事,会被北齐国的那人发现。”谢东鸣忧心忡忡地道,“我和大哥肯定要回北齐国报仇的,你……”
“二爷,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宁舒眉将门出身,极是豪爽,“就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四年之后,他们成家立业,我们跟着大哥大嫂一起去北齐,不好吗?”
谢东鸣惊讶:“大嫂也愿意跟着大哥去?”
“那当然。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们?”宁舒眉挑了挑眉,一双长眉极是英气十足。
“不敢不敢!”谢东鸣搓着手连声说道,心里十分高兴,虽然面上没有露出来,但是眼底的喜悦还是让宁舒眉察觉到了,她微微一笑,“别急,我和大嫂也一直在做准备。北齐那边,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和铺子探路,哪怕五弟不姓刘,但也是刘家的外孙,他也一直在帮你们铺路。”
谢东鸣一怔,“五弟也出手了?”
“当然。”宁舒眉将头上的钗环都取了下来,“五弟足智多谋,这件事,他不想置身事外的话,谁也瞒不了他。所以我一直让你们对他和盘托出,他会帮我们想个万全的好法子。”
“万全?这件事,没有什么万全的法子。”谢东鸣摇了摇头,“不过五弟愿意帮忙,我当然高兴。算了,那就再等四年吧。”
……
七八天之后,北齐国通往京城的驿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
元应蓝身上盖着大毛毯子,手里捂着帕子,不断地咳嗽,声音沙哑地问道:“快到了没有?快到了没有?”
赶车的人忙道:“蓝郡主,这驿道上刚下过雪,不好走啊。马都换了好几匹了……”
“尽量,快一点。”元应蓝掀开车帘,看见不远处影影绰绰大山的轮廓,道:“京城就在前面了,你们快一点。”
她这一次来北齐国,只带了两辆车,五十个护卫而已。
只可惜一场从东元国京城下到北齐国的大雪,阻拦了她的行程,不然的话,她早就到了北齐国的京城了。
元应蓝叹息一声,看着远处的大山说不出话来。
她能感觉到生命正在流失,腹中剧痛无比,她是靠着蛊王,才撑到现在的。
她想,她也许永远也到不了北齐国京城了。
元应蓝将身边的龟甲拿了出来,往小桌上默默地扔了三次,得到一幅卦象,居然是坤卦!
她一喜,忙又掷了一次,这一次居然还是坤卦!
只不过两次的爻位不同。
第一次的爻位是初六,第二次的爻位却是上六。
元应蓝的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
她撑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坐起来,仔细看着这幅卦象。
《易经》有云:坤卦,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爻位初六:履霜,坚冰至。
爻位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卦象不错,但是爻位却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并不是一无是处,反而都有绝处逢生的意思。
元应蓝将龟甲默默地收了起来,正要嘱咐车夫快些赶路,就听见前面大路传来呼喝声,正是西南方向。
有锦衣军士骑马而来,对他们呵斥道:“这里是我们县主围猎的地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还不赶紧让开!”
“县主?”元应蓝一怔,据她所知,北齐有公主,有郡主,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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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