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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篱话音刚落,陆乘元就被他的话吓得呆住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怎么就犯了法了?!
“谢副相……哦,不对,你已经不是谢副相了,你的职位已经由你堂弟代劳,你如今不过是平民而已,你妻子哪里来的一品夫人?”陆乘元已经看盈袖不顺眼很久了,从两年前那件事开始,他就对盈袖有了深深的不满。
司徒暗香的身世这样可怜,她这个做姐姐的居然一点都不同情她,枉费暗香在他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好话,真是瞎了眼了!
陆乘元的目光和夏暗香看在一起,他不由对她更加怜惜。
谢东篱挑了挑眉,慢慢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大,虽然瘦了些,但站起来的架势还是比陆乘元大多了。
陆乘元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我夫君不是副相?你是吏部尚书,还是皇帝陛下?两嘴一张就把我夫君的副相职位罢免了?”盈袖跟着站起来,抢先说道。
她对这件事是非常耿耿于怀的,陆乘元不巧动了她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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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元一怔,“难道不是吗?”
“六弟只是代行副相一职。代行,懂?”盈袖抱起双臂,脚下就差打拍子了,不屑的样子太过明显,堂上的人看着陆乘元尴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谢东篱唇角翘了翘,他虽然不需要别人维护他。但是被别人维护的感觉还是很令人神清气爽的。
谢东篱缓缓开口:“我是不是副相,跟你刚才的诽谤污蔑有关系吗?难道我不是副相,你就能随意污蔑诽谤无辜的人?”
陆乘元又一怔。下意识道:“我哪里污蔑诽谤了?谢副相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我看是你要说清楚吧?”谢东篱目光似箭,落在陆乘元面上,“说我夫人故意要置这位杀人嫌犯于死地,你有何证据?”
“还要有证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一直就嫉妒她妹妹!”陆乘元被谢东篱的气势所迫,口不择言说道。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诽谤。”谢东篱气势渐渐冷凝,“至于嫉妒。就更是无从说起。谁会嫉妒一个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人?陆乘元,我以前以为你是被人所惑。我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根本就是愚不可及。跟别人无关。”说着,他拂袖坐下,转头对大理寺卿道:“赵大人,可否行刑了?”
“赵大人!谢副相!两位手下留情!”陆家也有围观看热闹的人。现在看见自家的四少爷居然自动惹祸上身。不出来说话也不行了,忙从人群从挤了进来。
啪!
那人一巴掌打在陆乘元脸上,怒道:“陆乘元,你赶快给我回家去!这件事跟你屁相干!你是不想活了,还来瞎掺和?!”
那人是陆乘元的小叔,他捂着脸,咬了咬牙,看着地上跪着的夏暗香对他露出凄楚的神色。只觉得热血上头,一把推开他小叔的手。和夏暗香并肩跪在一起,对大理寺卿磕头道:“赵大人,都是我的错,想罚,您就罚我吧!”
大理寺卿见闹得不像,也恼恨陆乘元不知好歹,明明跟他无关,为了个女人,在堂上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家人宗族前程都不要了,也是时候要罚他一下。
“那好,陆乘元,你既然自动认罪,本官就不客气了。——来人!将陆乘元拖过来,当堂打五十大板!然后拖到门口戴枷示众三日!”大理寺卿扔下签牌,命衙差行刑,又对谢东篱道:“罢黜一切军职,不是大理寺能做主的,这一条,还望谢副相体谅。”
谢东篱点了点头。
陆家小叔见了,气得七窍生烟,忙追着谢东篱求情:“谢副相,打就打了,戴枷就不必了吧?!”
要是陆乘元在大理寺门口戴枷三日示众,以后陆家真是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了。
陆乘元还没有定亲,这以后怎么还找得到好媳妇?
谢东篱看也不看他,只是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他既然犯傻出头,就要承担后果。你们陆家,就当没有这个不孝子吧。”
这是暗示陆家,应该将陆乘元逐出家门除族的意思。
陆乘元惊惶回头,看了看谢东篱,又看了看自家小叔,怒道:“谢副相,您不能逼人太甚!”
谢东篱平静地移过目光,皱眉道:“我不喜跟人争吵。一切按律法办事,谁也不能超脱于律法之上。”说着,他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阿顺道:“去找六爷传话,就说是我说的,这陆乘元触犯律法,按律当罢黜一切军职。”
陆乘元这两年在北面兴州从军,憋着一口气,也从最底层的小卒爬到现在校官的位置。
虽然比一般普通军士升官快了一些,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换来的,却被谢东篱一句话就废掉了,心里非常不服气,大叫道:“你凭什么插手管军职?你不过是副相!”
谢东篱转眸看他,冷冷地道:“一,这是律法所定,你若不服,上书改律法。二,军职比文职需要更清醒的头脑,更强大的服从。这两样你都不具备,让你这种人待在军中,只会给军中拖后腿,还是早些将你清出去,给别的更合适的人腾位置的好。”
谢东篱副相的位置,主掌刑律和兵部,因此军中人员的罢免,副将以下的位置,谢东篱都是可以说了算的。
更何况陆乘元刚才犯的错罪证确凿,谁也没法为他说话。
很快,大理寺的衙差搬了长凳过来,将陆乘元绑在长凳上。褪去他的外衫,只穿中衣,举起棍子狠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