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你别管我是谁,你到底是谁?周慎远,我没有听说……”云筝不假思索地道,突然话音一顿,她的心狂跳起来。
周……慎……远!
这个人怎么会是周慎远?!
大巫从大周覆灭那年觉醒,然后在郑氏家族的帮助下,于南郑国站稳脚跟,“传承”了五百年,她怎么竟然忘了那个曾经大名鼎鼎,响彻今古的名字呢!
可以说,中州大陆上流传下来的传说,最多的就是有关大周开国皇帝周慎远!
他父亲周怀轩,本是出身大夏神将府的神将大人,母亲盛思颜,既是神农府盛家的养女,又是大夏最后一任皇帝的亲生女儿。
这样显赫的出身,本来就注定他走的路是不平凡的。
而他本人,更是兼有堕民和大夏皇族血脉,是天授的堕民之主。
就是他,不仅开创了大周皇朝,而且解救了万千堕民,让他们可以再次在阳光下行走。
因为这样的功绩,他也被誉为堕民之中的天命人,是所有堕民的守护者。
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云筝只是怔忡了一瞬,就回过神来,虽然在睡梦中,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狂跳不已。
周慎远?
他不是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就不知所踪了吗?
据说是回了不可知之地。
当然,所有的周氏皇族族人,好像最后都回到了不可知之地。
所以大周才会迅速分崩离析,被北齐、东元和南郑三个国家取代。
但是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也不像是统治大周五十多年的开国皇帝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筝定了定神,疑惑地问道:“周慎远?就是大周开国皇帝的那个周慎远?”
那男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你是谁,还没有告诉我。”
云筝在梦里踌躇了一阵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不知道要如何编个小谎瞒过这个人。
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似乎让那男子有些不悦,他轻叹一声,将手一抹,便从云筝的梦境里消失了。
云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完全清醒了。
她大睁着眼睛,看着周围黑黢黢的床架、帐帘和被褥,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有谁扼住她的喉咙,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刚才那自称周慎远的年轻男子让她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聪明到极点,恐怕跟谢东篱不相上下!
在他面前一个小小的眼神闪烁都会让他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云筝有股被猎豹盯住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她不在丛林之中,她的房间里不可能有豹子存在的地方,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握了握拳,让自己极力平静下来,暗暗催动身体内的紫琉璃残瓣,告诉自己,那个人就算是周慎远,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很明显。他们在找这紫琉璃残瓣,而自己得到了紫琉璃残瓣。
虽然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说,但是也有投鼠忌器一说。
她就算是只无足轻重的老鼠,他们也会担心打老鼠伤了玉瓶……
云筝微微笑了笑,又心安理得地睡过去了。
这一次,她没有做任何梦,一连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
夏凡中间过来看过她好几次,见她呼吸平顺,没有什么别的症状。才放心离开。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饥肠辘辘,差一点饿疯了。
夏凡听说她醒了,忙过来看她。顺便传了一桌子饭菜送过来。
云筝坐在桌前,一边狼吞虎咽吃饭喝汤,一边听夏凡说这几天的事。
“……前天一场大雨,旱情得到缓解。别的州府都派了车轿过来,请圣女大人去求雨。”夏凡手里搅着一碗冰梅子甜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筝。“你还支持得住吗?”
云筝吃饱喝足之后,心情大好,笑着道:“还行,像那样的大雨,还能求几场。但是再多恐怕不行了。”
“圣上来了谕旨,让你先去几个产粮大州求雨,然后有空的话,再给周边的地方也求一求雨。”夏凡叹口气,“这一次旱情来势汹汹,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蝗虫了。这可是比干旱更严重的东西。”
“蝗虫?!”云筝猛地抬起头,“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附近的陕州就有官员报了蝗虫灾,”夏凡意外,“你有法子?”
云筝养了蛊王五百年,别的不说,对虫子特别有心得体会。
虽然她的蛊王被紫琉璃残瓣给弄得完全没有了,但是她养蛊的经验还在,短时期内养个小蛊出来对付蝗虫是绰绰有余。
云筝笑了笑,“带我去看看。”
第二天,夏凡就带着云筝上路。
圣女的仪驾摆了出来,周围的百姓在路上看见都跪在大路两旁相送。
云筝在车辇里微笑着摆手示意,端雅大方,就连夏凡在旁边也自觉得把自己当做了随从。
在夏凡看来,云筝的气势甚至不比齐仁帝差,那是一种久在上位的人养成的气势。
车驾一路疾行,没两天就来到蝗虫开始肆虐的陕州。
云筝一到陕州,也不出去查探蝗虫灾情,只是出去捉了五种常用的准蛊虫回来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