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帝往朝臣里扫了一眼,笑道:“诸君以为如何?”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家只好举起笏板,笑着说道。
沈大丞相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自己牺牲了女儿一辈子,只换来这样一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结果。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沈大丞相咽不下这口气,越众而出,拱手问道。
“哦?沈爱卿有何事不明?”
“陛下,臣记得宫里的敬事录里,并无这玉皇子的记载。突然从宫外领回来的,请问陛下可验过他的血脉?”沈大丞相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是在质疑玉皇子是不是元宏帝的种。
众臣心里都有这个疑惑,但是没人有沈大丞相破釜沉舟的勇气问出来。
婉皇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沈大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宏帝抬了抬手,制止婉皇贵妃说话,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对沈大丞相道:“事出有因,朕可担保,这孩子绝对是朕的种。”
“可他生于宫外,长于宫外,突然被抱回来就受封皇子和亲王,是不是不妥?”沈大丞相一想到小磊被废掉皇太孙。竟然连一座亲王府邸都保不住,几乎是被赶了出去,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原来都是要给这襁褓里的皇子让位……
元宏帝这下笑了。抬起灰白的眉眼,慢条斯理地道:“不妥?沈爱卿,你是不是忘了,司徒健仁也是被朕养在宫外,到了三十多岁才认祖归宗的。那个时候。沈爱卿怎么不质疑他的血统?”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要质疑玉皇子的血统,那么司徒健仁也不是他亲生儿子,小磊和盈袖更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所以这玉皇子的血统不容置疑。
沈大丞相被元宏帝反将一军,几乎吐出血来。
谢东篱早想到这一茬,因此根本没有掺和,只是站在众臣之后冷眼旁观。
总管大太监忙过来打圆场:“这孩子确实是陛下的种,你们看他的眉眼,跟陛下几乎一模一样啊。——婉皇贵妃,您这边坐?”
其实不到一岁的孩子。如何能看得出样貌?
总管大太监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大家看见婉皇贵妃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元宏帝年近七十还能养出小儿子,这份能力实在是不同凡响。
大家只好闭口不言。
元宏帝便咳嗽一声,又道:“沈大丞相请辞了好几次,要致仕养老,朕见挽留不得,只好允了。朕就任命谢东篱为大丞相,沈维民可入职副相。”
抬举了谢东篱,罢免了沈大丞相。又恩典了沈大丞相的儿子,算是一打一拉。
谢东篱从众臣背后走出来,对着元宏帝躬身行礼:“谢陛下隆恩。”
“二十八岁的大丞相,我们东元国开国以来。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元宏帝笑吟吟地道,“谢爱卿平身,以后要好好当差,我东元国就看你的了。”说着,若有若无地又扫了沈大丞相一眼。
沈大丞相哆哆嗦嗦地托着长袍的下摆跪下来磕头谢恩。
沈家二爷沈维民也跪在自己爹身边,三跪九拜。
婉皇贵妃看着这一群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朝臣如今都跪在她脚下。只觉得胸口吁出了一口多年的浊气。
她的目光在谢东篱俊美无俦的侧颜上停留了一瞬,便淡淡地滑开,看向元宏帝丹墀宝座对面那一只青铜仙鹤香炉炉嘴里冉冉升起的白烟。
“众爱卿平身!今日东元国有诸多喜事,宫里准备了宴席,咱们君臣相得,不醉不归!”元宏帝哈哈大笑,拍了两掌。
一群宫娥鱼贯而入,抬着一张张矮几,放到大殿两侧,还有太监抱了无数的蒲团过来,放到矮几背后。
大臣就只有盘膝坐在矮几之后,看着宫娥们送上来一盘又一盘菜肴。
谢东篱垂首坐在元宏帝丹墀宝座下左下首第一个位置上。
婉皇贵妃就坐在他对面,元宏帝丹墀宝座下右下首第一个位置上。
元宏帝含笑看着谢东篱,颔首道:“谢爱卿勤勉国事,人有聪慧,是我东元国之福。”
谢东篱举起酒杯,对元宏帝道:“微臣敬陛下一杯,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多子多福。”说着也一饮而尽。
元宏帝面上的笑容更深,他也饮了这杯酒,才对婉皇贵妃道:“玉儿已经饿了,你带他下去吧。”
婉皇贵妃见谢东篱不动声色,心里有些不安,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对元宏帝恭顺地道:“那臣妾回去了。陛下也当保重。”说着,带了玉皇子离开了保和殿。
这场酒宴一直到深夜才散。
盈袖等到谢东篱回来,听说了元宏帝突然多出一个儿子,而且取名叫玉,不由大怒,恼道:“这是故意的吧?小磊是粗糙的石头,他就是精贵的玉器,这是把人往死里踩啊!婉贵妃怎么回事?觉得生了儿子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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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七更,今天一共十更,往后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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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