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和阿柔两人用手刨着周围的土,慢慢的垒成一个土堆,阿柔细嫩的小手上全是殷红的血,云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气:“阿柔,停下来吧,我们已经不能再浪费体力了。”
阿柔红扑扑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和滑腻腻的汗水,抬起头望着云朗轻声说道:“云哥儿,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打算要怎么办才好?”
云朗怔怔的望着远方:“我们去江阳城。”
“江阳城?”
“对,我们去江阳城看看有什么好生计。”云朗苦涩一笑道:“如今你我孑然一身,身无分文,一路上免不了要行乞,只是苦了你了阿柔。”
阿柔一把抱住云朗,眼中的泪水悄然滑落:“云哥儿,我不怕行乞……只是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
云朗拥着阿柔,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从今以后不许再流泪了,这贼老天既然让我们两个侥幸活了下来,咱们就要瞪着眼睛看着这天,如何活出个人样儿来!”
“好!”阿柔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朗爬起身来,抱着那块木板,用随身的小刀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几个大字:北荒村民八十余人之墓,幸存云朗阿柔镌记。
当云朗和阿柔踏出北荒村村口的那一刻,这莽莽天下,二人便一脚踏了进来,直到多年后云朗再次回到北荒村中静坐,依然能够感受到仿佛村中还存在着这些可爱的乡亲。
江阳城是中州下属县城,处于北方边关,人口却是众多,边军也在这里驻扎,不知不觉已经四日过去,云朗和阿柔这一路行乞而来,身上的衣衫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衣衫褴褛。
走入江阳城中时,守卫并未苛责他们,生逢乱世,这样的流民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地步,日行一善放他们入城吧。
守卫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身上那旧袍子,想起家中老母,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还能有一口粮吃,家中老母也可安生度日。
“小兄弟,且等一等!”那守卫望着步履蹒跚的云朗和阿柔,这么小的年纪便流离失所,守卫的心里不禁生出怜悯来。
守卫脱下那一身的旧袍子,本是边军,又是最下等的乡兵,哪里有什么军衣可穿?把那袍子递到云朗的手里,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大饼:“小兄弟,饿坏了吧,吃完了口粮,快快进城,这几日城里的老爷们正在施粥。”
云朗感激的谢过,将那偌大的袍子披在阿柔的身上,那半块大饼掰成了四瓣,给了阿柔两块,自己拿了一块,剩余的一块就放在阿柔衣裳的布袋子里面,朝着那守卫拜了拜:“大哥,谢谢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那守卫笑了笑,刚想说话竟然是脸色一变,城门不远处只见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激起一阵阵的尘烟。
“快闪开!都滚一边去!”骑在马背上的人手里挥舞着长鞭,那一鞭子刚好打在守卫的身上,“啪”的一声。
守卫疼的龇牙咧嘴,来不及反应,自那一人一马的后面又是几匹烈马,马背上的人依然是如此张狂。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一抖缰绳,马跑到云朗的身边大声呵斥道:“狗一样的东西,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