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龚阳清说完,云朗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从那一次云朗下扬州开始,他就觉得岳阳真人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也可能是云朗未能彻底的了解岳阳真人的心意。
想来岳阳真人先前乃是一派之首,即便琅琊福地慑服众派,要求归附,也只怕是使尽了各种手段。
入了琅琊福地之后,岳阳真人更是被冷落一旁,这一口气想来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故而龚阳清与云朗如此说,云朗这才明白,师尊这是要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然而云朗乃是一介新晋弟子,又能如何?既然命运将他与岳阳真人这一脉连在了一起,自己又能有何话说?
当下云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承蒙师兄教诲,我知道了。”
龚阳清摆了摆手:“那荒谷高手众多,似你这般弟子更不知有多少,到了那里,固然要恭谨有度,却也不可堕了自家的威风,莫要让荒谷看不起咱们。”
“是,我知道了。”云朗坐下,端起酒碗:“师兄请。”
老五也端起酒碗:“请了。”
龚阳清笑意盈盈,一饮而尽。
荒谷求剑,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且荒谷中人到底是何模样,云朗也须见识一番。
三人推杯换盏,出来时,已是清风微凉,云朗忍下腹中那难受之感,踉踉跄跄的走向方寸玲珑,但见风灵子那屋子中并无灯火,想必是歇了。
索性又回到天门宫,逞着一股酒力,今夜就在这里睡,又能怎样!
当下推开了门,青衣侍女听见声响,急忙走了出来,看云朗喝得醉醺醺的,便将他搀扶到屋子里,柳青鸢一见云朗的模样,吩咐了一声:“去打些水来。”
云朗躺在那床榻上,咂了咂嘴,闭着眼睛,不多时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柳青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朗,不禁拿着那锦帕擦去他额头的汗水,云朗脸色微红,突然双手摇晃,似乎要抓住些什么。
嘴里咕哝着:“水……我要喝水……”
柳青鸢起身倒了一盏茶,将云朗的身子扶了起来,靠在床榻上。
云朗双手捧着那杯盏,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随即手一抖,那碗便落在了床榻上,柳青鸢不禁失笑,这可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迷迷糊糊间,云朗似乎闻到那一阵阵清香,心烦意乱,声音嘶哑:“阿柔……”
如此叫了两声,却无人答话。
又是叫了两声,却听见:“阿柔是谁?”
“嘿嘿嘿……阿柔是我妹子……我喜欢她……”
柳青鸢一愣,想不到这小子心中竟是有了人的,不禁心生酸楚,但还是继续问道:“阿柔在哪儿?”
“西……西昆仑……”云朗含含糊糊的说完,头一沉,响起了呼噜声。
这一夜,云朗占了床榻,柳青鸢只得让侍女支起小榻,守在云朗身旁,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