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哥儿和馨姐儿都去上学了,舟哥儿昨个淘气,被他爹给收拾了,这会儿估计在躲羞呢。”白氏笑眯眯地给几个外孙拿点心吃,又仔仔细细看着大外孙子,简直爱不释手。
也难怪,昭哥儿算是两位老人家的第一个外孙,倾注了不知道多少的慈爱,只是这些年昭哥儿回来的时间都短,每次老人家都看不够。
昭哥儿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姥姥一直盯着他笑,便凑过去,抱住姥姥的胳膊撒个娇,一点儿不觉得难为情:“姥姥,昭哥儿想吃姥姥炖的冰糖小蹄膀。。。”
白氏摸了摸外孙的头,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好好好,姥姥这就去给昭哥儿做小蹄膀。”
昭哥儿歪着头朝他姥爷悄悄眨了下眼睛,石诚会意一笑。
石诚其实也和大多数男子一样,偏爱吃肉,尤其是有肥有瘦的肉。
可他如今也有些年纪了,虽然石初樱把两位老人保养的非常好,连白头发都变黑了,但还是盯得紧,不让他爹多吃肥腻的。
白氏听女儿的话,对石诚的饮食控制得严格,因此,石诚很是有些‘淡出鸟来’的感觉。
这种吃不到大肉的苦恼,男人们都明白。于是,楚溆和卫讷这两个女婿经常找理由给岳父大人‘开开荤’,这事儿连昭哥儿也是知道的。
女人一开心便满脑子都是开心,早把这些个琐细给丢脑后去了,白氏此时满心都是大外孙要吃她亲手烧的冰糖小蹄膀,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
白氏赶紧进了里屋换了身衣裳出来,带着丁香和木香两个丫头往厨房里去。
石诚一家是困顿过来的,尽管石初樱给了他爹娘服侍的人,但很多事,石诚等人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
刚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石初禾的声音,接着便听见一阵叫嚷:“大表哥,二表哥,悠悠姐姐,你们来啦!”两岁的卫舟不等丫头挑帘子,便自己钻了进来。
昭哥儿抄起小表弟,顺势一个抛起,小卫舟在空中“咯咯咯”笑个不停,蹬了几下腿儿,便落回了昭哥儿手里。这种刺激的游戏小孩子们都喜欢,哪个小的时候都没少被抛过。
如此几次,昭哥儿才笑着把小表弟放了下来,又往门口去跟大姨打招呼。
石初禾笑着夸赞了几个孩子,又把小儿子丢给表弟带着,自己则去厨房,娘俩亲手做午饭。
中午的饭桌上,除了石诚和白氏还有石初禾,剩下的一群大小孩子都各自坐着,连两岁的舟哥儿也自己坐在加高的餐椅上自己吃饭。
昭哥儿和适哥儿一人一个照看悠悠和舟哥儿,根本不必大人们操心了。
吃着酥烂软糯的冰糖闷蹄膀和酱香浓郁的踢花,石诚心满意足,两小杯酒下肚,更是浑身舒畅。
他向昭哥儿问道:“家里可都安排好了?定了启程的日子没?”
“家里的大件都安排好了。海沿子和内陆不一样,许多习惯也差得远,日用琐碎的东西倒是更费心思,须得慢慢打点。”昭哥儿昨天也听爹娘说了一些,大体心中算是有数。
“可不就是。你娘问我和你姥姥去不去,我们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家远了,就在这儿守着等你们回来。”,想到女儿要远行,一去好几年,石诚其实百般不舍。
悠悠小丫头抹了抹嘴上的油腻,眨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安慰她姥爷:“我娘本事可大了,飞得比鸟还快,说不定几天就能回来看您一趟。悠悠还让娘给您带大海螺和大贝壳!”
昭哥儿和适哥儿齐齐点头,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悠悠得意地眯着眼睛,小手点了点盘子里的大虾。
昭哥儿只好拎起一只,亲手替妹妹剥虾。虾的味道鲜美,可剥完了手上得洗好几遍,才能把味道洗干净。明明有伺候的人,悠悠却故意让哥哥剥虾。
石诚看着孩子们的互动,含笑点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海边儿自然是物产不同,那姥爷就等着借悠悠的光儿,好生见识见识。”
说着,石诚似想到了什么,又问昭哥儿,“我听说那边说官话的人少,文武习气也与京里不同,你爹娘可请了师傅一起去?”
昭哥儿瞅了瞅弟弟,适哥儿摇摇头,他真没听说,悠悠也一副完全不知情的眨巴着大眼睛。
“嗯,回去跟你爹娘说,这一去好几年,你们兄妹的课业不能拉下,当地想必请不到好师傅,还是从京里请两个好的一同去才是。
琴棋书画驭射,古来君子六艺。你们爹娘都是有本事的,武艺自然不用担心,不过他们都忙,只怕不能时时教你们读书,荒废五年可不能够的。”
石初禾也笑了:“可别五年后一回来,大家都听不懂你们几个说什么。。。”
白氏也吓了一跳,“一定要跟你爹娘说说,可别忘了。”
石初樱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楚溆也没比她强多少,最近一心都扑在兵械和粮草上了,这桩大事可不给忘了么!
“难怪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确实比咱们想得周到。”楚溆连忙往前院去,这可算是大事了,别说自己家,就是随从和下属家的孩子也不少,总不能将来回了京城,一张嘴都是海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