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守兵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丁一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才小声向将军问道,“我看这家伙傻乎乎的,不像是能完成任务的样子。要不,我再派个人去?”
听闻此言,将军稍微侧过头,瞥了他一眼。只那一个眼神,丁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肯定是又说了什么特别蠢的话,连忙喏喏地退下。真是的,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跟不上将军的思路呢?丁一在心底埋怨着自己,只好化悲愤为动力,下去安排休息的事宜了。按将军的命令,明早天没亮的时候他们就得从坪上城出发,快马加鞭前往下一个省会,小江城。
东北六省的省会均位于小京江沿岸,需要派人驻守坪上城也是这个原因,等主力部队抵达坪上城后,便可以借用船只,直接沿河南下,前往小京江的出海口太白城,在那里与他们汇合,开向苏家本家。他们这些骑马的不能走水路,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能全速直袭小江城。至于这征调船只的事,他还得趁着这一天功夫,跟留守的人交代清楚了才行。
坪上城的港口和集市连在一起,带着人来到河港附近,丁一四处瞧了瞧,一下子就瞥到了那个送信的人。
赵季却是叫苦不迭,他原以为集市的人为了躲避灾祸早就跑没影了,哪想到城门口的震动对集市影响不大,抢来马匹直接就跑的计划只完成了半截,他已经扯下了缰绳,却被卖马的人围追堵截,怎么都跑不开。争执之间,赵季突然瞥见那年轻将领带着一队人马来到集市,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吓得一拍马倌,指着军队大喊道,“快看那里!”
马倌一回头,赵季便以自己有生以来最敏捷的动作翻身上马,直接冲出了集市。
乖乖,他还准备直接逃了,没想到这群军人竟然还跟在后面督查!
他是想跑都跑不掉啊!
只是既然这伙人都跟来了,又何必专门派他去报信?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赵季只能哭丧着脸,朝小江城奔去了。
东北六省这一带一马平川,官道也是修得平整,按常规速度,驿站换马也能一天跑出三百里。那人算得是刚刚好,赵季马不停蹄日夜不休,刚好第二天破晓时分赶到了小江城。
“坪上城战报!”不眠不休地赶到小江城,赵季本就是内伤在身,此刻更是觉得半条命都没了,只想赶紧将口信传给小江城的人,然后怎样他便没有心思去想了。
在城下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城门楼上才有人拽着痞腔不耐烦地呛声道,,“什么战报?你要伪造军情讹你军爷爷,小心军法伺候!”
“坪上城守军赵季,三百里加急传信!”赵季从马上翻了下来,捂着自己疼得要命的肋下,感觉自己要是再扯上两嗓子,估计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坪上城已沦陷!敌军今早就会进攻小京城!”
“扯犊子呢?!”墙上的人大骂道,“今早不就是现在吗?敌军呢?”
赵季却已是两眼一翻白,倒在了地上。他可算把信送到了,小江城怎样,他是没有精力去思考了。
迷迷糊糊间,赵季觉着自己好像被人扛起来了似的,颠啊颠的让他难受得想吐。再睁眼,却已经到了室内,自己正躺在太师椅上,一群士兵模样的人都围着他,其中有个虬髯模样的壮汉,开口便是中气十足,应该就是墙上那人,“你话咋没说清就晕了?敌军,哪儿的敌军啊?多少人?什么时候打的坪上城?怎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赵季差点没再翻个白眼,没得到消息?我不就是消息来着吗?
还没等他说什么,却有个身着华贵长衫,长得白白净净的老先生小步小步地走了出来,捏着尖细的嗓子嚷嚷着,“别围着他啊,这位小兄弟受了内伤,老夫刚刚给他度了点真气过去,才让他苏醒过来。你们连个气都不让人透,等会儿他又得晕过去了。”
真气?赵季闭上眼睛感应了下,之前自己那跟碎成无数截似的经脉虽然依旧破损得厉害,却像是死寂中平白多了一抹生机,勉强能够运转起一股暖流了。感激地望向救他一命的老先生,赵季满怀期待地问道,“您是神仙吗?”
“不错,老夫正是天鹤真人。”老先生捻了捻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很是自得地答道。
听到对方是修仙之人,赵季简直就像看到救星了一样,忙不迭地哭喊了起来,“真人啊,您可得救救我们!攻破坪上城的,那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