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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破茧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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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醒来时,身体里流淌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似乎已经无所不能,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就是一尊神。()随后低头瞧瞧,又发觉自己是一个鬼,而且还是饿死鬼。

白鹏此刻皮包骨头的样子,只比当初何榘的干尸状态略强一些,但他很纳闷,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才能瘦成这样?

其实这中间他醒过不知多少次,迷迷糊糊抓蛇鼠果腹,因为处于意识交战中,自己完全不记得了而已。

瞧瞧旁边,外公已经不见了,小怜依旧躺在那里,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形貌略微消瘦了一点点,仍然美丽动人。这让白鹏痛感老天不公:“同样是睡,为啥我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他只是睡,消耗可能降到常人十分之一,小怜却是心跳呼吸近乎停止的“假死”,几乎不存在消耗,自然差别极大。由于被灌输了外公的知识和记忆,这些他都是明白的,所以也没纠结太久。

最令白鹏揪心的,还是外公的下落。

何榘此前多年都无法从暗河中逆流脱困,给白鹏灌顶之后已经“油尽灯枯”,更不可能安然离开。白鹏默默流泪,不愿意再多想外公的归宿,只暗暗发誓:“外公,我已拥有了你的武功和记忆,咱们祖孙融为一体,我会代你好好活下去!代你称霸天下!”

身边不远处有一幅布条,写着暗褐色文字。白鹏瞧了一眼自己的裤子,明显是被外公撕下一圈,蘸血写了书信。何榘自己的裤子穿了二十年,早就朽烂不堪,只能用白鹏的。鲜血也未必是何榘本人的,可能来自老鼠之类。

布条上的内容出乎白鹏意料,并非临别叮嘱,而是一道命令:“兹任命白鹏为武夷派掌门。白鹏为本人亲传,授二代弟子身份。赵四郎背师忤逆,着即废去掌门之位,由白鹏代师清理门户。”署名是“何榘”。这一来,白鹏与母亲何如霜同属二代,乱了辈分。当然,此刻白鹏的意识中深深刻入了何榘的烙印,不将母亲看作女儿去疼爱就算他够理智了。

白鹏忘了告诉外公,他早就等同于武夷派太上掌门,现掌门费弘是他扶持上台,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只要没有赵四郎的确切死讯,这道命令就仍有价值。于是他将手令妥帖折叠,死死系在腰带上。哪怕将来有机会见到魔教教主,这份手令也是跟他套师门关系的好证据。一声“师伯”叫出口,就有望拉拢魔教一起对抗玄武会。

小怜仍然处于深度的涅盘状态,无法唤醒,不知还要沉眠多久。白鹏起初以为自己睡了几个月,可是等他摸到自己脸上的胡须,心里一惊。

入洞时他才十七岁,只是上唇有些绒毛,如今不但绒毛变成真正胡须,连耳边鬓角到下颌都生出了“络腮胡”,他已经不再是个青涩少年,而是“虬髯大汉”了!

只可惜,站起来踮了踮,发现自己在这长身子的关键时刻没好好吃东西,导致身材没有变得更高大。()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莫非已经像当初的小玉一样,沉眠了十几年?

不管怎样,白鹏没耐心继续守在这个洞里了,此地潮湿阴凉,最适合小怜的涅盘,离梦神功的运转也可抵制虫鼠侵袭,留她在这里没什么不放心。便再撕一截裤腿,给小怜留了一封书信,嘱咐她如果醒来,请在洞中耐心等待,自己每隔一两个月都会来看望她一次。不要轻易由暗河逆流出洞,她屏气功夫不足,潭水里还有怪物,太危险。

落款:“夫君,白鹏”。

随后,白鹏在小怜的脸上亲了亲,为她拢拢头发,便走到石窟入口处,向湍急的暗河纵身一跳。怒吼着的激流到了白鹏身前,忽然向两边分去。

如今的白鹏,并不是真正的神,不可能令河水倒流,可他“水之掌控”的力度比以往强了十倍不止,已经足以令魔教那“水神”望尘莫及,所以很轻易地就令激流分向两旁,让他在一片无水空间中向前穿行。

从狭小的洞口回到神仙潭之后,他收了鸿蒙之气的掌控,没有再分水而行,否则失去潭水的浮力就坠入深渊去了。

那只巨蝌蚪仍然健在,平日都啃食水藻青苔维生,此刻听到异动,发现时隔多年又有肉食出现,惊喜交加,迫不及待张开巨口,利齿闪着寒光,船桨般的巨尾搅动着湍流,从斜上方向白鹏冲来。

白鹏伸手一指,意随心动,冰霜之力笼罩,巨蝌蚪全身冻结,抖动着翻了肚皮,向深处沉下去。冻结也只是片刻的工夫,白鹏还想留着它守护暗河入口,只给了点教训,便趁着这个时候迅速浮上水面。

等到终于踏足潭边石岸,嗅到空气中的花香,白鹏激动得热泪盈眶:“美好的世界啊!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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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阳光充足处晾晒着湿衣裳,白鹏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他当初想好的计划还记忆犹新---在刺杀伍五叁之后,要隐姓埋名去赣东一带发展,用三年的时间,在玄武会与魔教的夹缝间建立一支新的强大势力,再杀回湖州,对司徒静“先兵后礼”。无论他多喜欢静儿,“陈桥兵变”一事都伤他太深,必须得给司徒静一点颜色看看,也让她知道白帮主绝非一无是处的蠢材。只有她先真心道歉,两人才有可能破镜重圆。

结果他第一步就出了意外,被伍五叁打落神仙潭,到如今也不知过去几年了。他此刻最想做的,是回“白府”去看望几位夫人。小白也不知有没有平安生下孩儿,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一想到这里,白鹏就已归心似箭。

出山的路上,遇到一处猎户小屋有烟火人迹,白鹏进去讨了些吃食。此刻他头发蓬乱,一脸胡须,加上脏兮兮的破烂衣裳,十足乞丐模样。不过他言语有礼,态度亲和,两名猎人对他印象甚好,不但提供了一些面饼和干肉,还倒了一碗酒给他喝,问了些“为何沦落此处”之类。

白鹏既然决心隐姓埋名,便随意捏造一个假名,说自己滥赌,因欠债而逃。

两个猎人摇头叹息:“文诌诌一个小伙子,看样子还读过书,赌博真是害人!”

白鹏又说自己在山洞里过了很久,问如今是何年月。

猎人答:“辛巳年四月初九。小伙子,你洞里待了多久,怎么连年月都忘了?”

“寅卯辰巳……”白鹏掰手指算算,辛巳年而已,还好,只过去了三年。随后一想,不会是过了六十三年吧?便又问:“当今圣上,还是万历陛下?”

猎人失笑:“那当然,如今是万历九年,皇帝登基的时候还是孩童,哪有那么容易驾崩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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