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几天以前,205年月日……李真授衔的前两天。
平阳市,桃溪路,刘记烧烤店。
已经过了十二点,客人都走*了。齐远山在刘姨也回家之后拉上卷帘门,然后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就着桌上剩下的那点毛豆花生米慢慢喝着。
墙上挂着的电视机里还在播新闻,但大多与他这种升斗小民毫无关系。唯一能稍微令他抬抬头,瞥一眼的,也不过是一件盗窃古墓的案子。据说那是一伙流窜犯在连环作案,手段残忍、行踪诡秘,至今警方还无头绪。
但他也只是了,就低下头点起一根烟。
喝了酒又抽烟,头脑有些发晕。今天是元旦,店里客人多,他又没睡好,所以最近嗓子疼得厉害。然而心里总有些事情上上下下,他的胸口也觉得堵着一口气。要是不抽烟,真不知道晚上怎么熬过去。
这么个抽法,要是搁在以前,就会有人劝自己“少抽几根”的吧?
但一想到那个家伙,齐远山就情不自禁地微微皱眉,然后“嘁”了一声。
还以为是哥们呢。
还是要公安局来了个人通知,说他找着了亲戚,不在这里做了——还要咱们保密。
还他吗得签个“保密协议”!
哇,好了不起哦,好有背景哦!
说不定那个亲戚还是哪个伯哪个侯呢,连人都不露面啦!
怕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给他丢脸吧!怕见这个店面儿自己觉得害臊吧!
齐远山呸了一声,然后又灌下一口酒。
从前怎么就没出来是这样的人?
他觉得自己有些晕头胀脑——原本酒量就不是很好。
然后听见外边的街道上,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像是有几个人大半夜喝醉了酒,一边儿在大街上晃,一边扯着嗓子嚎。
他皱了皱眉,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打算关掉电视去后面睡觉了。
然而空瓶子还没放进啤酒箱里,就听见卷帘门“咣”的一声响。他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又是“咣咣”的两声。
接着有一个人在大喊大叫:“***人呢?你不是横吗?出来跟哥儿几个练练!”
他忽然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那鬼嚎一般的声音有些耳熟了。这不是于永强那三个混混么?
清净了些日子,灌了几口酒,又开始撒酒疯儿了。
齐远山握着手里的酒瓶,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试着让自己平静下去。他肯定还带着那两个跟班的呢,自己出去简直是犯傻。就让他们踹吧——门又踹不坏,踹几脚就滚蛋了。
于是他气哼哼地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瞪着眼玻璃门外面的卷帘门——还在一阵阵哗啦啦地响,不知道那三个疯子又在搞什么。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总算没声音了。齐远山站起身打算关灯。
然而门外又传来一句话,把他胸口当中这些天来一直积聚着的怒气瞬间点燃了——
“把那小子给我叫出来!不出来今天没完!”
叫出来?!
叫你吗啊!
我他吗还不知道他在哪呢!
有完没完了!!
他再也没法儿忍下去,反手从啤酒箱里抓起一个瓶子,然后大步走到门前,开了锁,往上用力一提——刷啦啦地拉起了卷帘门。
门外的冷风下一子卷进来,屋里的灯光映亮了于永强红涨涨的脸。他斜着身子眯起眼睛一瞧——
出来的不是那小子啊?
下一刻,就见一个啤酒瓶在自己眼前飞快放大——
“嘭”的一声响。他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觉得自己被砸蒙了。暗绿色的玻璃碴四处飞溅,鲜红的血糊满了一脸。于永强按着脑门踉踉跄跄退后几步,终于反应了过来。
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吗,给我上啊!”
但这时候齐远山已经甩开了手里的玻璃渣,恶狠狠地扑了上去。